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程祁道:“张老板,你放心吧,虽然你罪大恶极,但还不至于恶贯满盈。我们要把你送到知府衙门去,让知府老爷拿你发落。”
就这样,张机风被捆的像是待宰的年猪一样,被工人们拿竹竿挑了,一路浩浩荡荡的游街过巷,送到了知府宇星那里去。
宇星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每天晚上吃过晚饭之后,都要换上道袍在卧房里闭目凝神,打坐练气。不过今天他刚刚把《太上感应篇》在心里默默诵读了一遍,那师爷就推门进来:“府君,又出事儿了。”
宇星也是无奈,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这年关真难过……这一回是哪边儿闹了起来?”
“铁路工人们把张机风抓了,正在游街呢。”
“胡闹!”宇星也坐不住了:“怎么街面上就没有维持秩序的?两班衙役呢?都回家搂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去了?”
“铁路工人人多势众,又带着老婆孩子爹娘一起上街的。几位提辖都不敢擅动,过来请示府君该如何处置?”
宇星从练习吐纳的矮榻上起来,吩咐身边的丫鬟道:“更衣。”转而又对师爷道:“让孟提辖和朱提辖到书房等我。”
过了不多时,宇星换上一身便服,来到了书房,一进门就看见寿州府衙门的两位提辖孟豪和朱清起身对自己施礼。
“免了免了。”宇星没心思计较这些虚礼:“现在街上怎么回事?年关快到了,怎么越来越乱了?”
朱清先把下午发生的两起打砸抢事件介绍了一下,不过他只说是一伙蒙面混混,究竟受谁的指使,衙门还在追查。
孟豪道:“府君,现在工人们是群情激奋,是先安抚住他们,还是……”
宇星是个文官,最讨厌那些打打杀杀的了。他道:“年关到了,穷人也要过年,让张机风破财消灾吧。他若是不肯拿出钱来,那就吃点苦头也好。”
孟豪心里道:“该!那个家伙靠路吃路,从来不带我们这些地面官发财。这回吃相太难看被人捏住了也是活该!”
朱清却道:“府君,这样下去会不会涨了穷腿子们的威风,以后城里面的其他大户也都……怕不得安生?”
宇星看了他一眼:“快过年了,不要节外生枝。”
朱清正还要继续说话,门外有人来报,说工人们带着张机风来了,求见知府青天大老爷。宇星眉头一皱:“让他们派两个代表进来吧。还有,安排一桌酒菜,准备给张老板压压惊。”
仆役得令下去之后,宇星起身道:“朱提辖,你去仔细查一查这伙打砸抢的背后到底谁是主谋。张机风是个白痴,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的。”
说罢,他示意两人离开,又在书房里转了两圈,与师爷相互咬了一阵子耳朵之后才去了西偏厅。一进门,便看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大老板,还有雄赳赳气昂昂的两名工人,以及一名手持折扇,儒服纶巾的翩翩少年——自然,这就是程祁程小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