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要想去哪儿玩,也该跟我说一声啊,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王城瞅见夏阴哭过的痕迹,以为是李悦言辞责备的太过了,不想两个孩子心里委屈害怕,也指示了李悦,“你别太责备他们了,难得出来,他们难免得意了,以后注意就好了!夏阴的衣服都脏了,快去换了吧,一会儿来吃早点!”
李悦是不满意王城总这么护着这几个孩子的,一比较下来反倒自己是个坏人似得,说到底李悦也全是为孩子们着想,平时在房里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就已经够任意的了,若再这么惯下去,若只是在房里失一些分寸就罢了,这要是在别处给人看见了,那就是十足的把柄,“少爷,您不能老这么护着他们了,您以为我是故意对他们这么严厉的吗,他们现在在您房里伺候,可长大了是要去别处的,若在您房里习惯了这样没规矩,那他们以后在别处犯了事,是没人会同情体谅他们的!”
“他们以后不跟着我?”
“别说是他们,我也不可能永远跟着您的,等您长大成家了,会有未来少夫人照顾您,至于夏阳夏阴他们,现在学的就是他们以后要做的事情!所以我才让您对他们稍微严厉些,您让他们舒服习惯了,以后在其他地方,谁会给他们好脸色!”
王城已经习惯了李悦伺候他穿衣洗漱,突然听见说他以后会离开,心里居然是失落的,还说什么未来少夫人,弄的王城都有些羞怯了,“反正现在他们跟着我,我不想他们太吃苦,你以后能少骂他们就少骂他们一点儿,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是知道分寸的!”
王城无奈叹息,说了跟没说一样,只能默默祈祷这几个孩子日后的去处,也能遇到像王城这样好说话的主家。
其实凤家各房工务都算和气的,只要不是犯了大错,都不会招来太过严厉的斥责教训,特别是在后山这里畜牧的农家,都特别热情好善,听说王城住在无字阁里,一大早就送了早点来,送来的是一碗简朴的荞麦面,面汤清澈,上面撒了一些葱花,看上去就如这些耕作的庄稼人一样质朴。
但这面条的做法却并不简单,这荞麦面劲道十足,是农家人特制的,将焚烧的木灰熬水沉淀,过滤取出清水用于和面,这样做出来的面条便足够有劲儿,只需简单调味,便是一道美味,老太太过去牙口好的时候也最爱吃这里出的面条。
农家主是个和蔼的老翁,送了早点来这里,与李悦又多嘱咐了几句,“咱们这儿不比大宅子里周到,但小哥儿若有什么需求的只管跟我说,虽不一应俱全,但总能弥补!倒是那后山,祖宗是有规矩的,就算是少爷,也不能轻易进去,好在日常都有人守着,反正你只要记得别靠近了就好!”
老人家如此说,李悦却有些狐疑,方才上山寻人的时候,是千真万确一个守山的人都没看见,可他又不好多问,反而暴露了自己去过的事实。
除了农家主送来的早点,老太太那儿也着人将早点送来了,主清淡口儿的,简单舒服。凤老太太在北楼用早餐,身边不见了王城,早点用的也不香甜,着一口便叹一句,不知道王城住在无字阁习惯不习惯,无字阁都那么久没人住了,也不知道归置干净没有。
曹坤与老太太一起用早餐时候,听见老太太这一通唠叨想念,不禁调侃道,“老太太这么舍不得孙子,一起住过去不就得了!”
老太太喜欢喝曹坤打趣儿说话,撇了筷子对他一通指点,“曹先生这几天是躲哪儿去了,难不成也是着凉病着了?”
曹坤是躲着的,眼看着老太太为了王城一点儿头疼脑热的就重罚了李悦,那他这个当时的司机可不得躲远些嘛,以免被火烧了,“哎哟,老太太可别说道我,我知错了还不成吗!”
老太太拿曹坤当亲子对待,和他玩笑的感觉比凤博武更亲切,曹坤又是个会说话的,就算偶尔犯错也能逗老太太开心,老太太却也从来不和曹坤生气的,有时候还喜欢和他捉弄假装,“你既然知道错了,那我可就要罚你了!”
曹坤嬉皮笑脸,“老太太还当真要罚我呀,我只是个司机而已,王城的病可真不管我什么事儿,您看我这身子骨,可跪不了外面那鹅石路呢,老太太您可别为难我了!”
老太太一脸得意戏谑,“那我今天还就得为难你一下,我呀!“老太太故意思量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我就罚你待会儿下午陪我去看看曹叡!”
曹坤无语凝噎,嬉笑的嘴脸恍然正经,“老太太……”
“怎么,不乐意?”老太太调侃反问。
曹坤哪有不乐意的道理,而是激动的已然忘记该说什么做回应,“但是,门雀她……”。曹坤虽然欣喜,可他心知肚明,门雀是不会让他看孩子的。
老太太早就对此安排妥当,有她出面,门雀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老太太与曹坤去了南楼下层门雀的实验室,看望沉睡在此的曹叡,老夫人心疼孩子,也知道曹坤内心的委屈压抑,将时间都留给这个父亲。
曹坤哭笑的脸上是他期盼已久的幸福,床上的孩童安静的睡着,但是曹坤知道,他一定能感受到自己,曹坤小心的握着曹叡灼烧痕迹的小手,不敢用力,只能非常小心的托着,轻声细语地呼喊着儿子的名字,“叡叡,爸爸来看你了!你想爸爸吗!”
曹坤说话的模样,与他平时判若两人,那个嚣张狂妄,在老太太面前都不知道收敛的曹坤居然有着如此温柔多情的一面,隐藏在他痛苦回忆中的那个父亲的身份,在病床上的这个孩子面前,展现的淋漓极致,尽管他的呼喊无法得到回应,可他能这样看着孩子,已经是最知足的幸福。
曹叡实在不敢碰伤孩子,担心自己激动的情绪会让双手失了分寸的拿捏,不舍的放下曹叡稚嫩的手,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在儿子耳边诉说着这么长时间他内心想说的话,他想告诉曹叡以前养的那只小狗,现在已经长成一只高高壮壮的大狼狗,他还想告诉曹叡他现在可以有很多时间来陪他玩耍,不会再想以前那样只顾着工作,但他有最想告诉儿子的一句对不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知道他的道歉得不到任何人的原谅,即便是他自己也接受不了这样的道歉。
门雀也不不知道该如何原谅他的丈夫,她只能将自己麻醉在寻求救治儿子的荒诞道路上,即便是与自己的专业背道而驰的荒谬求拜,她都愿意尝试,她多么希望桌上的‘神水’真的能够灵验救治,可她反复检测过了,那水里没有添加任何特殊的成分,果然其实都只是心理作用罢了,若真有什么开光神水,还要他们这些医生做什么。
闻仲所谓门雀的得意门生,对门雀日常工作无不在意的,有时候门雀不在,曹叡的每日用药都是闻仲打理,其实闻仲这几日也研究这神水来着,此刻凤老太太在,他本不应该来打扰的,只是他在自己的实验室里无聊研究的时候,突然对于这个所谓的神水发现了一些蹊跷,不得不来和门雀医生核对一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