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东头上依然缠上了纱布,这会儿正在装晕呢。
随即,便见猪肉三带着两个人从季家院子里大摇大摆的出来了,一副讨债主的架势,走到门口还不忘重重的呸了一口浓痰。
季心禾微微挑开帘子往外看,便瞧见院门大开,丁氏气的在院子里跺脚,还一副哭天抢地的架势:“没天理的王八羔子,简直是会土匪啊!这是要杀了我还是怎么地?我非得告到官府去治治这些混账!”
丁氏也就敢这么嚷嚷两句,根本不敢报官,毕竟是她拿了人家的钱不乐意还,不然若是猪肉三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到她头上来,就算她不报官,这村里的村民也不能坐视不管的。
季心禾这才跳下了马车,跟车夫道:“大叔帮帮忙,我哥昏迷不醒的,也动弹不得,请大叔帮忙抬进屋里去吧。”
车夫听着院子里的鬼哭狼嚎,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下来。
赶车的将季东背在肩头,季心禾便引着他们进去了。
丁氏抬眼瞧见这三个倒霉的小崽子,顿时火气就蹭蹭蹭的上来:“没出息的东西!几个没出息的东西,赚不到钱还白白让家里赔钱,季家怎么生了你们这几个赔钱货!”
季大山听到是他们回来了,便连忙出来劝:“东子都伤成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少说两句!他的命是金子做的呐!看个病就花十两银子!一个子儿没赚到,还让咱家赔了那么多的钱,合着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
季家的家底子都掏空了,如今能用的钱,自然就是丁氏那小匣子里锁着的私房钱了。
怪不得丁氏看着季东的眼神都几乎要淬毒了似的。
季心禾让车夫将季东带进了屋里,这才一脸无奈的道:“娘,你也看到了,我哥现如今是连眼睛都没睁开过,听大夫说,就算清醒了,日后没准儿也要瘫痪了。”
丁氏怒道:“他活该!没出息的东西!”
季心禾也不恼,只是接着苦着脸道:“钟大夫还说了,我哥每日都要吃药,这药也名贵的很,估摸着一个月就得花个四五两银子,爹,娘,这钱······”
丁氏差点儿没跳脚,尖声叫了起来:“钱个屁钱!家里都要穷死了,你还指望我能管他每个月四五两银子的医药费?滚滚滚,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赚不了钱就算了,还想赖着她当赔钱货?!想得美!
季心禾揉了揉眼睛,似乎要哭了的样子:“娘啊,你可不能把哥赶出去啊,不然哥以后可得咋活啊?医药费那么贵,总不能靠着我跟小北两个来负担吧?我哥好歹也给家里尽过这么多的心力,娘你可得救救我哥啊!”
季心禾这话听上去是求饶,可却明显给丁氏提了个醒儿,季东如今这副德行,活生生就是个赔钱货,家里若是真养着他,那可别活了,尤其是张家的事儿还没解决,她现在连一个铜板儿都不愿意浪费在这几个小崽子的身上,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出去!
丁氏瞪圆了眼睛,冷哼一声:“东子也都十八了,也该分家单过了,老赖着我们算个什么意思?爹娘拉扯了他一辈子,这么大人了还赖着爹娘也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