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额头上有血,而且又受了刺激,她随时可能晕迷的。
陆湛紧紧地追着她的车子,也看到了水晶的不理智,她几乎是不要命地往前冲,好几次都险象横生。
他不断地低咒着,拿她毫无办法,只能跟着她的车子。
水晶的车子一直开到了席园才猛然停下,陆湛差点和她撞上。
她一下车就立即跑进房子里,里面的佣人们都有些措手不及,呆呆地看着一脸是血的水晶,而陆湛没有来得及进来,因为后面跟着一票交警——
方才他和水晶都严重超速,而且她的脸上还一脸血迹,自然引起了交警的注意。
好不容易打发了交警进了席家主宅,就见着水晶呆呆地站在客厅里,望着席老爷子的遗像出神。
她喃喃地说:“原来爷爷真的不在了。”
“水晶。”他心疼地在后面轻声唤着,十分后悔自己所作所为。
如果他不曾试探她,她不会受伤,不会这样伤心地让他心都碎了。
她缓缓回过头,望着他,重复着那句话:“原来爷爷真的不在了。”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上前想拍她的肩,可是她却突然往前一倒,直直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她的身子好冰,陆湛惊了一下,立即抱起她的身子往楼上走去。
家庭医生过来替她仔细地瞧了一下,叹口气,“席小姐这是受刺激过重的原因,就看醒来后的情况了。”
陆湛心一惊,下意识地问:“你是说,她会记起来?”
医生摇摇头:“不一定,也许她会变得更闭塞也说不准。”
他开了些药给陆湛,主要就是防感染的,然后便走了,只说让他好好照看着,这一个晚上病人可能会有些难熬。
陆湛帮水晶净了身,然后就坐在床头,因为她的伤,他不便将她挪回家里,只好在这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说了。
当然,他没有得到什么好脸色,甚至连晚餐都没有吃到。
他不在意这些,只在意水晶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这时候,他真恨自己。
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小脸,盼望着她能醒过来,只要她不怪他,只要她好好的,他不再这样怀疑她。
“水晶,求你醒过来。”她的小脸苍白着,额上却冒着冷汗,他一遍一遍地为她擦拭着,不敢睡觉。
到了下半夜,还有些发烧,又赶紧着给她吃了一回药。
这般折腾了一夜,他已经有接近二十四小时没有吃东西了,到了早上,李婶似乎是良心发现了,终于给他端来了一碗海鲜粥。
可是他没有胃口,正好手机响了,便拿着去阳台上接了一个。
是孟家催着他去拍婚纱照的电话,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答应,只说一会儿回电话。
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水晶坐在床上,一脸木然地望着他。
他心一跳,方才他并没有放轻音量,那么水晶她听见了没有?
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些机械地起了床,走到浴室里将门关上。
陆湛望着紧闭的门板,有些担心。
早上医生又来了一次,说没有什么大碍,他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孟家的电话,他就有些心烦,却还是去了。
他承认自己怕看到水晶指控的眼,所以他逃避了。
当他应付完回到席园的时候,水晶就站在楼梯上,目光森冷地望着他,吐出一句话:“你去哪了?”
陆湛身体一僵,她的样子很平静,但又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感觉。
——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幸好李婶送来补汤过来,陆湛才松了口气。
但是一连几天,水晶都不怎么理他,脸上总是紧绷着。
他试图想试探她是否记得那天的事情,但水晶很明白地告诉他,她记得是他砸她的。
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之前,他几乎是肯定水晶她可以避开的,但是她没有。
他甚至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了,另外,孟心瑶像是疯了一样,在全市各大报纸周刊都用巨幅刊登了他们的婚纱照。
她登了多少,印刷了多少,陆湛就回收了多少。
当然,这点孟家是知道的,像是僵持了几天,她终于妥协,不再这样做了。
但陆湛和水晶的关系仍然僵硬着,直到他将她接回新买的宅子,她都没有怎么和他说话。
本来她是不肯和他回去的,闹了一个晚上,后来还是李婶劝了许久才不情愿地和他回来。
一路坐在车里,她的小脸绷得有些紧,陆湛和她半排坐着,不时地望她一下。
水晶不理会他,直到到了陆宅,她才静静地瞧了他一眼,拒绝了他为她服务,径自拉开车门下了车。
陆湛顿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