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未建功立业,衣锦还乡呢。这么想着就看见有人来了,心里升起了获救的希望。
元季万万没料到,那人竟是却袖手旁观,他顿时感到凄苦万分。
想他元季少敏聪慧,素有神童盛名,可惜家境贫寒,克父克母。先时其父意外身亡,他守孝三年,孝期刚满又适逢其母病故,又是守孝三年。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一点,又遇上这等祸事,难道真是天不容他?
今日,他元季就要命丧黄泉了吗?
还有,落水而死是不是会七窍流血,尸首泡的肿胀丑陋?
以后,他又会不会变成水鬼在此处拉人下水做替死鬼呢?
正当他胡思乱想,千百种念头一涌而出时,忽听见岸上的了人喊了句话,他听的不是很分分明,只依稀抓住几个字眼,“水很浅”,“淹不死”……
什么?等等,他好像漏掉了很重要的一句,“不过到腰处”……河水不过到腰处?
元季慢了半拍反应过来,
呃,那个,原来…
又或者,好像…
自己搞了个大乌龙。
他停下不断挣扎的动作,站直了身子,看看自身又看看河面,这样反复几次后,蓦的耳根通红,突兀的用双手捂住脸颊,不住呻吟,“羞煞人也,羞煞人也”。
绾绾被他的反应逗的哈哈大笑,笑声轻快的传出林子。
绾绾想,这大概是近日来最大的笑料,够她回味好久了。她欢畅的笑着,通体舒畅,顺心不已,一时都快忘记了先前的烦恼。
绾绾见河里的书生羞愧不已,她难得良心发现,忍住笑,似笑非笑的唤他上岸,“书生,还不上来”?
不过,绾绾的良心发现也就那么一会会,她的恶劣性子立刻又冒了出来。
“啊,看来书生是打算留在河里过年的,倒是我的不是了,打扰到你了”。
她故作焕然大悟的模样,没多大诚意的抱歉,调侃着他。
“不不不不不,姑娘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
元季听得绾绾这么说,慌的连连摆手。刚从指缝偷看岸上的姑娘,他自觉尴尬不已,恨不得钻进水里,待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绾绾远远的看见,他提着袖袍,强自忍住羞赫,踉踉跄跄,灰溜溜的慢慢爬上河岸。
书生的动作迟缓的如同暮年的老牛,绾绾自觉看够了热闹,她招呼上大白虎准备转身离去。
“姑娘,等等,等等小生”。
后面传来书生急切的喊声,绾绾好奇的转回头,这傻书生还有什么事?
元季一身湿漉漉的小喘着跑过来,他没发现绾绾已经停下了,差点撞上她。绾绾可没那么好心给人当肉垫,她朝旁边挪一步,避开元季的冲势。
“对不起,对不起,小生莽撞了”,元季止住步子,发觉自己唐突了人家姑娘,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顿弯腰道歉。
绾绾听的不耐烦,被她一连串对不起搅和的脑仁疼,这人间的书生都这样烦人的吗?
“你还有什么事”?
绾绾不客气的问道。
“啊?哦”。
元季被绾绾的语气顿住,“呃,那个……”
他猛然抬头,目光恰巧对上绾绾柔媚,水亮的眼睛,他呆怔半晌,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姑娘竟比自己以往见过的姑娘都好看。
“喂,没事我走了”。
绾绾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神情不善的眯眼,口气颇为不乐,难怪姥姥说人间的书生风流,今日一见果然不假,瞧这书生含情的模样,倒比她们狐狸还要浪荡几分。她心里万分不开心,转头就走,不给书生说话的机会。
元季正自失神中,被绾绾的动作惊醒过来,白皙的俊脸霎时布满红云,暗恼自己孟浪,白读圣贤书了。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他慌忙跟上绾绾。
“吼~”
震天怒吼,大白虎忽的横隔开两人,对他怒吼。
元季吓的一屁股摔倒在地,眼睛落在大白虎黑黝黝的铜铃大眼里。
这……这是什么?元季脑子一瞬空白,待他瞧清大白虎眼里的嘲讽鄙夷,才敢相信所见之物。
“妈呀,老虎~”
他蓦的尖叫逃至几里外,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大白虎,对绾绾道,“姑娘,老虎~小心”。
绾绾翻了个白眼,小白最爱吓唬人了,她拍拍大白虎的脑袋示意它退下。
“你不说,不说我走了”。
元季被她的举动吓的不轻,但见大白虎乖顺无比的伏下,才敢相信大白虎不会伤人。他战战兢兢地拖着两腿靠过来,远远的离着白老虎,确认自己安全后,哆哆嗦嗦的道,“小……小生元季,济州人士,今日……承蒙姑娘相救,定当尽犬马之劳,以报姑娘大恩。”
大白虎懒洋洋的扭头瞅他一眼,元季总感觉它是在笑话自己。
什么?我没听错了吧?
绾绾揉揉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听到的,这人没毛病吧?她不发一言,上上下下打量元季一番,忽地跳上虎背。
“小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