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不禁微微发颤,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他自认己身实力、胆识都不弱于同为天渊卫的那些人,所以对于自己只当了一个小小的赌场东家的现象感到万分不满,可他又不敢出言为自己辩护,所以只有一直忍耐。
现在,似乎是个展现自己的好机会!虽说文家是修行世家,但现今修行界与凡人界几乎没有界限,同样需要凡俗的金钱维持日常运转。
至于自己和这个人之间的比斗结果如何,难道自己一个修士,还会输给普通人?
不可能!
“有胆识!希望你能保持下去!待会儿可不要因为输的太惨而哭鼻子!”庄家阴测测地笑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朱文仁不为所动,反唇相讥,“你还是考虑考虑要是玩砸了之后你该怎么向你的主子交代吧!这种数目的钱,你可负担不起!”
庄家一愣,对方这么一说,不就表明了自己已经输了么?明白了其中的揶揄之意后,勃然大怒:“嘴皮子倒利索得紧,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得过几个回合!”
开玩笑,要是自己堂堂一名修士,还输给了普通人,那自己也不用想什么回归天渊卫甚至升职了,可以直接去撞死了!
朱文仁并未因此放肆之言而拂袖走人,他今天来此,是几天前多方查探之后,所精心策划的计划第一步!
“开始吧!”
庄家冷哼一声,右手扣住骰盅顶端,猛地反手一甩,骰盅欢快地旋转着飞向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周围人群轰然喝采。这可不是件简单把式,骰盅飞上去之后,要利用气流的流动,控制它又回到轴心直线上来,不仅需要极其准确的眼力,更需要高超的手法,最后落下的地方还得抵消骰盅的下冲力,这几个步骤都错不得一分一毫。这庄家混迹于赌场多年,却也有些真本事。
似是很满意周围人的反应,庄家笑道:“看来这把老兄的胜算不大啊!”
“你是玩杂耍出身的吗?不错,不错!”朱文仁浑不在乎,不知从哪儿拿来了一碟花生米,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明显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装模作样,等会儿便叫你知道我的手段!”
庄家面皮一阵抽搐,心中恶狠狠地骂道。右肩一抖,向外横移一尺,骰盅失去支撑,掉了下来,在即将砸在桌上时,他轻轻一拍,一股柔力顺着接触面散开,将骰盅稳稳接下,而劲气荡起微风,摆在离骰盅不远处的几张银票,微微摆动。
“请说大小!”
朱文仁嚼了嚼花生,含糊不清地说道:“先来个彩头,来个大吧!”
庄家看见对方的漫不经心模样,火气顿生:“这么大的赌局,阁下还是虚心一点比较好!别到时候输了却不认账!那就不好办了!”
“不就是一千两么?前面几把就当是赏给你的,能拿多少看你的本事!我不在乎!而且你还不配让我动真格的!”朱文仁眯眼笑道,目光却犹如实质,“再说,难道贵赌场还怕我会赖账?”
“开吧!”
“谅你也没那个胆子!”庄家面目狰狞扭曲,他本就不善于隐藏自己的暴戾情绪,不然也不会被同僚排挤下来到这个小赌场了,此时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口气将对方赢光。
“哼!竟敢如此托大,我非得让你吃点苦头不可……”庄家信手揭开骰盅,待见到三粒骰子后,脸上的表情先变惊讶再转凝固。
“这,这……”庄家那只开过了无数自信百倍的骰盅的手在开了这一次之后颤抖便没有停过。他满脸惊骇地盯向朱文仁,刚才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以身体接触了骰盅,用元力略微影响了骰盅里面的气场,就是为了确保自己稳胜不败!可……
“怎么了?你不识数还是哑巴了?连几点都不知道了吗?”朱文仁不耐烦地道,目光扫及,不禁嘿嘿发笑,“十三点,大!原来你输了,怪不得这么没底气!唉,给你送钱都不要吗?”
“你!……你到底是谁!”庄家狐疑不定,颤声道。
朱文仁答非所问:“怎么,就开始服软了?刚才的胆气呢?快点下一把!我还没玩够呢!继续继续!”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阴沉锐利,让那庄家心中一颤:“希望你能让我开心一下!”
庄家脸色变了变,咬牙扣紧骰盅,双手交错,元力盘旋而出,骰盅忽地冲飞而起,滴溜溜地在半空转个不停,发出呜呜啸响。
朱文仁看得真切,心中暗笑:鲁班门前耍大斧!在你家爷爷面前,还敢玩这种元力引气的过时把戏?有意思!你爷爷我玩了十多年,今天就屈尊来给你上一课!
这名庄家充其量修为不会高于元丹境,却如何是自己的对手?以玲珑之力改变形体,再化名朱文仁的牟伟心中满是冷冽杀意,他潜心隐匿两年,不显山不露水,苦苦琢磨复仇之策,便是为了能于现在给予文家重重一击!
而赌场一行,不过是开胃小菜!自己的目的,远不止赢钱这么简单!
文智琪,我要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告诉你,我牟伟回来了!准备迎接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冤魂嗯怒火吧!
围观人中见此情形,心中隐有所感,有人面露沉思之色,在他们的记忆里,这一幕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