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正到了门口。
从容一路听红菱叙述算彻底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常年沉迷于修玄问道的皇帝因为服食了太多的丹药,身体出了很大的问题。下半身竟然完全不能动弹了!
不过这样的大事,却为何会把自己叫来?
可是此刻她却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了。
“奴婢拜见陛下。”
红菱进殿之后拉着从容便直接跪下。
从容只老老实实地跟着动作,心里却在快速分析着自己眼前的处境。
“起来吧。”
文德帝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纪从容?”
从容如此被皇帝点名还是头一次,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奴婢在。”
“过来给朕看看,如今朕这状况可还有什么办法医治?”
文德帝说话竟如此直接,在场诸人皆是惊讶。
“陛下,奴婢只是个太医院的低级医女。是没有为贵人们看诊的资格的。”
从容自然不傻,若是她就那么直接过去了,后果当真难料。
“是吗?那你敢不敢过来呢?”
文德帝自然明白从容的意思,却并没有给从容任何承诺,仿佛只是在做一个有趣的游戏而已。
“既然陛下有旨意,奴婢不敢不过去。”
从容一咬牙,反正今日也不会全身而退,倒不如放手一搏!
红菱收到大统领的眼色,赶紧上前帮忙。
一番诊断之后,从容心中有了计较。
皇帝这病,根本不是病,而是毒。常年服用的那些丹药中含有大量的毒素在体内沉积,如今这症状不过是毒性刚显现出来而已。
从容忽然感觉到背后一道极厉害的目光刺来,强大的力量仿佛一瞬间就能把她推下万丈深渊。
首辅苏德,因为擅长写青词得幸于陛下。
那些为陛下炼丹的道士,和他关系匪浅。
另一位司礼监掌印汪公公,便是从容刚得罪的陈太医背后的靠山。
从容心中有了计较:
“陛下此病乃是心中忧劳所致。以针灸配以汤药,再每日药浴,三日便可好转。”
文德帝闻言笑道:“朕便知道没什么大问题。你用针开方吧。”
从容感觉背后的那道目光收去了迫人的压力。
首辅苏德开口道:“前些日子关中地震,陛下七日斋戒为百姓祈福,定是那时候累到了。如今既然有了医治方法,必定能很快康复。”
司礼监掌印汪公公与黑衣卫大统领谢江也是一片恭贺之声。
似乎他们的陛下不是半躺在床上下半身不能动弹。而是此刻已经站起身来,龙行虎步,贵体康健了。
从容心里却在苦笑。
若非有母亲留给她的那本医书上有类似病例的治疗记载,还有六年来一刻不敢停歇地勤学苦练,她此刻又怎么敢如此夸口?
更何况这方法也不过是缓解皇帝身体最表面的问题,至于皇帝真正的身体状况,那根本就是一团乱遭。
要把皇帝真的医治好,就是华佗再世,扁鹊再身,怕是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