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冬天,在春风的吹拂下,在雾泪的浸润下,已经将肢体完全舒展开来,它们以各种各样的绿,向我们展现着,春天已经主宰了大地……
到了目的地,带队老师讲完安全文明要求以后,大家便如闻到花香的蜜蜂一样“嘤嘤嗡嗡”地散开了。每个人都呼朋引伴,到自己喜欢的河边、树丛、果园、小路上,到可以去的地方玩去了。
我和徐永莲拿着一本《少年文艺》,坐在河边看得津津有味。管文娟蹑手蹑脚地走过来,一把给我们抢走了。徐永莲拿出她的大嗓门,跳着、喊着,大叫着去追她。我跟在后边笑着喊:“行了,赶快给我们吧,我们看完了就给你看。别跑了!再跑,你俩就要掉到河里喂鱼了。”
谁知,管文娟倒也听话,遽然停下,屁股一扭,和追上她的徐永莲也在河边坐下了。她的眼睛朝着我瞥了一眼,嘴里连嘲带讽地说:“哎呀,我的大诗人,你也让我长长见识好不好?你又漂亮,又有才,整天一呼百诺。这会儿就让我们这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小老百姓一次,不行吗?”
听听,这是什么话?明明是她抢了人家的,反而这样说我。真是强盗的逻辑!
我一时满腹委屈,却又说不出来,倒不出来。一个人跑到离她们远远的地方,卷起裤脚,走进小河里。
清清的河水冲击着我,在我的腿边打着旋。
“一呼百诺”?我哪里一呼百诺了?我每天都过得委委屈屈、战战兢兢,好不好?
在西王母三年了,我终于快要结束在西王母的生活了。想到这几年,想到刚才的一幕,我为自己哀叹,可又夹着隐隐的自信,几分不甘,几丝豪气;我想着金一诺给我带来的欢畅,可又想到他给我带来的不安……
站在凉丝丝的河水里,我心里感慨万千:
河沙尽日随流水,归宿究竟在哪家?
手挽裤腿脚涉水,水风扑面寒心扉。
人生在世应自立,愁绪满怀无着处。
手拈河畔落花时,忍弃随水任枯萎?
桃花执意让青果,不管赏花人心碎。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重来知有谁?
彩梦编织色才成,鸡公唤人太无情。
千思万想无头绪,一腔苦情心头垒。
人生朝朝暮暮替,愁云惨雾有去日。
百花凋谢能重开,孕育百日始芳菲。
只需有着诚心在,铁树也该育花蕾。
为何只怨春来迟,何必叹息桃李去?
春迟只为孕春意,果熟必须花先飞。
如若此生不得意,质本洁来还洁去。
清清流水葬我身,粼粼波涛飘我魂?
旧愁迷蒙定有尽,十年苦读今日止。
独木桥窄终是路,明日好遂凌云志。
海阔天高任逍遥,象牙塔里展双翼!
我自己一个人在水里临风落泪,对景伤怀。想到前途渺茫、黯然,我一阵心酸,泪不由得随着脸颊流了下来;可胸腔里那颗年少、执着的心却又始终不愿服输,迫切地希望能有一日展翅高飞,壮志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