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连连摆手:“叫我小赵就行了,我才三十多,年纪也不大。”我看也就他年纪大个几岁,虽然年轻但魄力四射,出于尊重,我还是喊他一声老赵,他倒也没啥意见。
围衣服的又说:“事出紧急,那我就长话短说,鄙姓马,你就叫我小马吧,这位同志姓陈,是结了婚的,不过年纪倒不大,你叫他小陈就行了,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他,他是行家。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去救人,你们看怎么样?”
我猜他说要去救的那两个人是梅生伯和何晓晴,我自然没意见,老赵和小陈也表示没问题,我感觉他们说话的风格有点怪,就问他们是不是共产党员,没想到还真让我蒙对了。小马忽然解下自己腰间的衣服,将里子撕掉。
我一看就傻眼了,忙说:“哎哎你搞什么,这是我的衣服!”
小马将衣服里子递给老赵,说:“小郭同志,这是情非得已,以后出去了我赔你一件好的,是干部衣裳,保管比这个洋装好。”
我倒不在乎一件外套,只是看着自己的衣服被人给撕了,有点不舒服下意识阻拦而已。看他的谈吐,很在意人民赋予的权利,不是个有公心的好领导,就是个权利崇拜者。但无论哪一点,都比没有强太多,证明他是愿意为公德做事情的。我笑了一下,小陈却不乐意了,说自己光着屁股完全没有战斗力,还是先去拿衣服,反正离得不远。
他们也没问我,直接就答应了,我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找衣服,心想他们来路果然不简单,还藏着备用的服装,听谈吐多半是“组织上”的人。
一路上七拐八折,他们熟门熟路的,我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果然不像是迷路的人。到了一处溶洞,只见地上有个破烂的老式皮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估计东西早被人拿走了。他们三个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很快就豁达了,这种思维转向能力,一看就是“历练过”的人。我心里不禁打起了小算盘,他们来这里,肯定和张弦的目的一样,说不定暗中拿石头砸我脑袋的,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小陈奇怪地看着皮箱,用一种有些惋惜又带点鄙夷的口气说:“组织上才发下来的进口皮箱,怎么这么快就烂了?看来洋人的东西也不都是好的。”
老赵以一种严厉批评地眼神看着他,他也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索性不再说话,将皮箱收拾了一下,弄成一个“皮裙”围在自己腰上,一块遮羞布就做好了,却苦于没有绳子系不住。我反正是穿的牛仔裤,完全可以不用系腰带,就将皮带解下来递给他,这才搞定。
我想确定一下小马说的那两个人是不是梅生伯他们,就问他,那个大叔是不是蓄着小胡子,一米七五左右,看起来挺精神的一个人。
小马说就是,我又问那个女孩子是不是爆炸头像鸡窝,还染得五颜六色的,打着耳钉穿着印花黑丝袜,小马却摇摇头,说:“不是,光线太暗,我也没看太清,那个女孩我看不出年纪,扎着个小辫儿,是黑色的直发,背上背着把剑。”
他明显质疑地看着我,说:“打耳钉穿丝袜都还勉强说得过去,哪有女孩子将头发弄成你说的那样,跟妖怪似的?”
我心说你这人真没见识,学主义都学得跟社会脱节了,满大街的非主流杀马特,你睁眼瞎吗。但是我没有说出来,他说到“妖怪”这两个字,刺痛了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又想起了爱妮。
我摇头笑着说:“那你是弄错了,背剑这人是我朋友,他姓张,是个男的,身手好得很,你就没看见一个头发像鸡窝的女的吗?”
“愣是没见着啊。”他说,“不过当时光照很弱,我又慌张得很,可能没看清到底几个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大叔打着灯,和他紧挨在一起的确实只有一个背剑的小辫子,被你这一说,是男是女我倒不敢说了,反正个子挺高,这鸡眨个眼之前的事情,我肯定不会记错的。”
他一连说了两个肯定,说明何晓晴没有和张弦他们在一起,至少当时没在一起。这事儿就有点难办了,她一个女孩儿,猫脸人又在大杀特杀,估计是凶多吉少。幸好我遇到这帮人打帮手,虽然他们来历不明,说话又很奇怪,毕竟是几个青壮年大活人,总比没有强。
“赶紧找人,走吧!”我心急如焚,直接往前跑去,一边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