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尾随它,最后发现这条龙直接通到大龙洞去了,所以原本是叫跟龙村的,搞旅游开发的时候觉得不好听才改了。
下了村,对面就是几百米高的悬崖,悬崖底下就是蚩尤大峡谷了。山路上都是半人来高的野草,有些人迹罕至的地方,荆棘甚至比人还高,幸好我们走在人工栈道上,否则寸步难行。
叶叔一路讲解着当地的神话传说,提到吕洞山的时候让我眼前一亮,东海好奇地问:“是不是吕洞宾?”
叶叔笑了起来:“外来的客人都这么问,其实和吕洞宾没关系,和山顶的两个洞才有关系,它们串起来,可正巧就是个‘吕’字!其实这山啊,和苗族太阳历有关。”
我一听有门,这太阳历,会不会和太阳神鸟金箔片有关系?
游客稀少,景致怡人,往里走了好一阵,我们穿过了几层瀑布,叶叔就停下脚步,点了一袋棒棒烟说:“快到了快到了,这里说好玩也好玩,说没好玩也没好玩,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觉得没啥稀奇的了,但你们来图个新鲜,还是蛮有意思的。”
他讲的一口本地方言,偏把个“不”字说成“没”字。
峡谷里有大得如同河流的山溪,有些人在河里捉一种丑怪的虫子,看人我心里难受极了,好像无数条虫子在爬。瘦货问河里的人在抓什么虫子,叶叔从烟袋子里掏出个小袋子,往他们一人手心里倒了一点,说吃吧吃吧,这是炒好了的,喷香。
我看那些东西黄黄翠翠的,还泛着油光,食欲就上来了,结果等他倒在我手心里时,我却吓了一跳,差点全丢了。这竟然是七八种恶心的水生虫子,有的像土公子,有的像水蜈蚣。我怕他不高兴强忍着没撒掉,问他:“哎这么多小虫子,能吃嘛?”
其实我心里在想,世人都说湘西赶尸、苗疆蛊毒什么的,神秘的不得了,这个叶阿叔不会是想谋财害命吧。但我没说出来,人家好心请你吃东西,万一说错话那就太伤人了。
叶叔哈哈大笑,说这是桃花虫,炒来吃的,祖祖辈辈吃了几千年也没出毛病,照样长命百岁。说着他自己往嘴里放进去几条虫子,嚼得嘎嘣脆。
我看他吃了,只好勉强塞一条进嘴,咬破了才发现虫子是甜的。他们几个看我吃了没啥问题,才纷纷将那些虫子往嘴巴里塞,看我们的表情像在吃毒药,叶叔又哈哈笑了起来。
快到峡谷尽头了,我指着山谷里一处峡弯,惊奇地问:“那是什么花,红得挺好看的。”
叶叔看了一下,说:“这是红花石蒜,别名有十几种,最为人所熟悉的是彼岸花和幽灵花,我们当地人喊它老鸦蒜,也有叫鬼擎火的。便秘上火,嚼它一朵就见奇效。”
东海说:“最近肠胃不太好,去搞几朵慢慢吃!”我以为他开玩笑的,谁知道他真冲下去摘了几朵跑上来,身上已经被荆棘刺给刺得惨不忍睹。
叶叔说那底下危险,一般人都不会去,东海正在揉那些被刺扎伤渗血的地方,听了龇着牙说:“还是得不偿失,太晦气了!”
阿叔将棒棒烟杆子在脚底板磕几下,重新装了烟丝,笑着说:“这老鸦蒜又叫山乌毒、无情花,长得虽然好看,可全身都带着毒嘞。”
一听说有毒,东海吓了一跳,问什么毒用手摸了不要紧吧,叶添龙说有小毒,吃不死人,他就又变回嘻嘻哈哈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说:“那怕个吉跋,最近拉不出屎来,毒就毒吧,反正老子是连虫子都吃的人,毒不死。你说那红花怎么那么多名堂,一大堆的名字让人还怎么叫,记都记不住!”
我看他语出粗鄙,就说你胆子也太大了,他却说那怕么事,人的新陈代谢就能排毒。
胡子笑了笑说:“得了,有屎赶紧排,别下了地再干那龌龊事。”大家心知肚明,他这是在催促我们别磨叽。
刁黎明赶紧打发老向导叶阿叔走,哪知道这个叶添龙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你们这是要去下斗吧,算我一个。别看我一把老骨头,这湘西地界神秘得很,没有我这个老苗民,恐怕你们要玩脱嘞。”
刁黎明骂了一句老东西,但被李亨利拦住了。吴敌故意问:“叶阿叔,下斗这地方是个什么风景区,好玩吗?”
叶添龙说:“什么风景区不风景区的,闲淡少扯。我就给你们直说了吧,这斗我下过,里面凶得很,进去就别想出来。”
我被他的话惊了一下,东海说你就吹吧,进去出不来你怎么站在这里好好的,难不成我见鬼了。
叶添龙嘿嘿一笑,说:“这就是我的本事咯,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的,肯定能打开那道巨门吧?”
我心里犯起了迷愣,打开什么巨门,该不会又是青铜巨门吧。难道这里的大墓和冥厄要塞一样,也要用人血做引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