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瓶瓶罐罐,那也是市面上罕见的好东西嘞。”
我给父母打电话报了个平安,阿依慕看着手机能讲话,好像很好奇,也很害怕,她虽然为人母了,也过了这么多年,但其实生理年龄很小,比阿勒都要小很多,看上去怪可怜的。
阿依慕将胡杨拉到一边,在他手上比划比划写着字,胡杨对我们解释说:“母亲想要回到她妈妈的族人那里去,但是我们两个人,见族人需要带两件信物,所以我们希望能带走水晶头骨。”
夏明问:“带到哪儿去?”
要是放在平时,他这样唐突地问别人这些话,我们肯定心里都不待见,但到了这一刻,利害攸关,他问出了大家想问却又不好开口的话,我估摸着大家都在心里叫好,起码在我而言,我是有点这个心思的。
胡杨和阿依慕用古羌死文字沟通了一会儿,胡杨说:“我母亲有话要单独对小哥讲,方便吗?”
我们对视了一眼,心想有戏,胡子笑着说:“方便,方便,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我们走出门,只留下他们三个在房里,沙漠的晚上夜凉如水,星空和以前在阿勒家看到的差不多,让人感觉遥远而又宁静,清澈而又复杂,心生神秘感。
百无聊赖,我就找话题问阿勒:“阿勒小姐,你打算回家吗?”
阿勒点点头,眼圈一下子红了,低着头看沙地。我知道她是为库尔班和艾沙的死而难过,我也不太会和女孩子说话,只好安慰她说:“你也别太难过了,库尔班和艾沙希望你坚强。”
阿勒忽然抬头问我:“如果不是我喊他们去,他们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
我摇头说:“他们接受了太阳城的召唤,作为一个守护者,和你一样义无反顾,他们为了守护古城而死,为了情义而牺牲,是真正的沙漠英雄,人死不能复生,你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才对。”
阿勒呆呆地看着我半天,好像有些恍惚,我喊了她一声她才惊觉。我笑道:“我又不是哈密瓜,你老盯着我看干嘛?”
阿勒忽然说:“你说得对,他们接受了古城的召唤而牺牲,是合格的守护者,长生天都知道,会保佑我们的族人。”
东海奇怪地问:“你们不是信阿拉的吗,怎么也说长生天咧?”
阿勒笑了一下,解释说:“在古老的神话里,我们都是信天神的,后来又信了安努,安努就是安拉,也就是你说的阿拉,这是音译的问题。再后来,蒙古统一了欧亚大陆,长生天的信仰也被带到这片土地上来,因为长生天和我们的天神信仰其实是一样的,所以我们说长生天,就是说天神,也就是太阳神。”
东海笑着说:“那倒是。”
阿勒也笑道:“其实这一次我和你们一起冒险,不也印证了一件事吗,阿拉自己也是信天神的。后来因为他的丰功伟绩被人们顶礼膜拜,就渐渐成了天神的代言人,并最终取代了炎帝太阳神系和黄帝龙蛇神系的地位。而且我们是罗布人,不是维族,只是因为人数少,文明不昌盛,在行政上被划归维族而已。”
我听阿勒娓娓道来,想着沧海桑田,绿洲变沙漠,罗布人生活在文明的夹缝里,失去了自己的家园,但却没有忘记民族的初心。这样坚韧的民族性格,尚且敌不过沙漠的无情淘洗,我竟然觉得有一股说不出的悲伤,忍不住问:“阿勒,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阿勒腼腆地笑了一下,打趣说:“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就是脱口而出。其实她的玩笑话我还认真去想了想,爱吗?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我想,谈情说爱应该是去青山绿水之间,是去都市霓虹之中,我们常年游走在地下墓穴的深处,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本。
我问她:“你有QQ吗?”
阿勒又笑了:“我不玩QQ。”我不死心地又问:“手机留一个。”
“我没有手机。”她说。
我愣了一下,竟然有点失落,阿勒认真的想了一下,告诉我说:“不过如果你要是遇到困难的话,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她就是身体好,能打,其实身材也不错,但这有什么用呢,我们是朋友。我想不出她还能帮到我什么,我又不是整天跟人打架过日子,我笑了笑,礼节性地说:“好,如果我再来新疆,我一定找你,可沙漠容易迷路,我要是不记得你家在什么地方,该怎么办?”
阿勒想了想,又说:“你就在这镇上跟卖日用品的阿合奇老板打个招呼吧,我经常会来采购的。”
我问她:“多久来一趟?”阿勒想了想,不确定地说:“大概半年左右吧。”
东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