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我们的就是他。
“房子周围有鸡冠蛇害怕的东西,它们不会过来的,放心好了。”小伙子警惕地打量着我们,一边安慰着我们说。
他虽然一直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们,但救人是事实,可见是个好人,只是对我们心生戒备。我问他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小伙子说:“这就是我家啊。我叫吉乃。”
东海“噗”地笑道:“挤奶?还有人叫这名字的,你是挤奶工吗,为国家在这儿养原生态绿色奶牛?”
吉乃重重地关上木门,说:“吉祥的吉,巴乃的乃!”他反问我们:“你们从哪儿来?”
我们“如实相告”,说是从喀什过来的,他还不放心地问了我们的籍贯,这才说:“没事了,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就走吧。”
胡子笑道:“小伙子,听你的名字,不是汉族人吧?”
吉乃说:“我是彝族人。”
胡子说,彝族人怎么会出现在新疆,要不我考考你吧,你具体是哪族的?吉乃说:“我是乌蒙族的。”
这个人很淳朴,有什么答什么,好像很久没出过大山了。东海好奇地问:“那到底是乌蒙族还是彝族?乌蒙族,我在五十六个少数民族里好像没听过这一号啊,难道是我记错了?”
吉乃懒得理他,胡子对我们解释说:“乌蒙是云南一个古老的民族,后来分为九子部落,九族都是乌蒙族,但都属于彝族的一部分。这是通俗的叫法,实际是大族里面的分支部落,五十六个少数民族当然不会记录乌蒙族了,因为收录了相当于‘总纲’的彝族了,他们是一个祖先。”
东海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小兄弟,长知识了。吉乃说:“我是逃难来的,我今年四十三了,你这声‘小兄弟’叫得可不地道。”
我吃了一惊,看他的样子不过二十出头,难道他也是长生人?李亨利忽然笑道:“兄弟不是开玩笑的吧?”
吉乃看了他一眼,“开什么玩笑,这个事好开玩笑吗?你这后生怎么说了还不听呢?”
我们想笑,却又怕吉乃恼羞成怒赶我们出去,个个脸上都憋得难受,这人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吃了二十年米,还想乘以二。他不知道李亨利的真实年龄,叫他兄弟都是让他占便宜了。
李亨利说:“好,那我就不多讲了,今天兄弟们的命是你救的,欠你个大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
吉乃有些不高兴地说:“不用了!只要你们往后别再找我就行了,也不要跟人提起我。”
他让我有些纳闷,李亨利的人情那可是个好东西,他要什么都不亏,可这人居然不识相地给拒绝了。他不想让人找,难道因为他犯下了命案,跑到这荒郊野岭来逃避法律的制裁?
不管怎么说,就算犯了命案,我估计也是激情犯罪,冲他今天的表现,就知道是个十足的好人,非常义道,一般人可不会冒险救人。而且鸡冠蛇的确没有追过来,说明这人是有两下子的,说不定还是个盗墓贼。
吉乃拿出了一些馕,递给我们一人一块,看了看我们的包裹说:“我知道你们来做什么,但我不想听你们说,也不想管,白天鸡冠蛇就会回到毒龙洞里去,只要你们不出这间石屋,不离开我的小院,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前面那帮人,让他们送死去吧,不自量力。”
他看了阿勒一眼,似乎很久没见过女人了,眼神里多少有点柔情的渴望。李亨利问道:“你究竟是谁?毒龙洞,你说的是发出火光的地方吗?”
吉乃说:“当地人叫它毒龙洞,也有人叫它龙冢,不过多半是文学作品里面的说法,那个冒火的女人你们千万要躲着,那是会吃人的僵尸!”
他这么一说,我们心里就明白了,看来百分之九十九的几率是旱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