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蛇为什么这么怕胡杨的长生血,仅仅是因为他和阿依慕公主的血比较纯吗?他们身上流淌的,难道真是能辟邪的神血吗?之前他亮个相,就将那些蛇吓得毕恭毕敬,难道这些舍利蛇也是人为豢养的,和他关系密切?还是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别的关联?
我们冲过了最危险的那一段,也就是密室门口的一段路,但那些蛇好像反应了过来,纷纷掉头,朝我们紧追不舍。胡杨的血流了很多,不能再玩儿命了,胡子忙替他迅速包扎了一下。
说是包扎,其实哪儿有时间,他就是边跑边倒点消毒酒精在绷带上,再撒上一些云南白药,绕着伤口缠几道,系系紧而已。
这时我看到阿勒忽然停了下来,死死盯着那些蛇看,大家发现不对劲,忙喊她过来,她却充闻不闻。我赶紧往回跑,打算去拽她过来,却发现她看我的眸子不对劲,里面闪动着两团火焰,好像是升腾摇摆的火苗,吓得我连忙松开她的手,往后面退了一步。
正常人的眼里不都是像镜子一样,反射着看到的东西吗,谁看她的眼睛,就映着谁的脸。但为什么阿勒的眼里,是两团火?最奇怪的是,不光是我被她吓了一跳,她好像也被我吓了一跳。
我顾不上想那么多,一把将她拦腰抱上就往回跑,她倒是醒过神来,忙叫我放下。成群的毒蛇逼了上来,我哪有时间急刹车放人?我继续抱着她跑,问她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她说刚才我身边有东西,吓得我赶紧往后看,一边喘着粗气说:“的确是有东西,我看到毒蛇追上来了!”
阿勒说不是蛇,是人,很多很多人。他们完全就是一团团的火,遇到我跑过去,就左摇右晃,像火苗遇到风一样变形扭曲了。
我跑到了大家等我的地方,胡杨举起了鲜血将绷带染红的手,站在我们身前,那些蛇畏首畏尾的,就不上来了。我放下阿勒,吃惊地问:“你是说这里闹鬼?”
阿勒点了点头。
我想所谓的鬼,也就是幽魂,一种能量体。胡杨听了我的话后摇头说:“不对,那是狐火!”
我们赶紧继续往前跑,我问狐火是什么,胡杨说:“玛鲁神群像里的至高神,是天狐,祂九只尾巴荡漾起来,就跟火苗一样,其实是琐罗亚斯德教太阳火轮的变相,是代表着光明身。”
我闹不懂他怎么突然讲这个,不解地问:“你是说,这是炎帝太阳神崇拜在中原以外的变异分支信仰?毒龙洞里面,是拜火教的祭坛?”
胡杨点了点头,说还不敢确定。我说:“要是这样看来,阿勒看到的火影子人,应该是生前信奉拜火教,并且为教义献祭了自己的人吧,所以他们的执念体还有这么执着的形体崇拜!”
胡杨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我还不确定。”阿勒奇怪地说:“我感觉得到,祂们和粽子以及长生人不同,祂们很虚弱!”
胡杨点头道:“那很可能就是狐火了。如果是狐火,那么虚弱是很正常的,因为他们生前对待光明之火太虔诚,所以泯灭了自己的存在,以至于执念虽然深刻,自身的存在感却很淡泊。他们是光明火的战士,虽然生前为了光明献身,但死后执念体在最初比较凝结时,也会有所察觉,会痛恨自己的死亡,因为他们的教义认为死后还有知觉,那是黑暗的影子,是变成了黑暗大魔王的爪牙。”
胡杨的话太深奥,我有些似懂非懂,主要是心里还挂着刚才的事,转头奇怪地问阿勒:“你刚才为什么不跑了?”
阿勒忽然直勾勾地看着我好几秒,也不说话。我差点要以为她中邪了,她却很肯定的说:“那些蛇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