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下车将它推出来。胡子拍拍手,无奈地笑着说:“这沙面没法走车了,反正也没几里路,我们将车留下,带上东西继续走吧。”他不忘了嘱咐道:“水在沙漠里比粮食都重要,记得多带点水!”
我们刚走了没几步,东海就兴奋地喊起来:“这儿有车轮印,好像是有好几年了!”
我心里一喜,忙跑过去看,只见沙地上果然有些尘封的车轮印,看上去也是越野车的轮子。我笑道:“沙漠不比内地,风吹流沙,一天一个变化,不可能保存住车轮印,除非是刚刚留下来不久的。”
李亨利垂下眼,看着被风沙掩埋了一半的车轮印说:“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他们没有陷进流沙里,显然对沙漠里隐藏的石底子路非常熟悉。大家都回到车上去,跟着车轮印走!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里有很多移动沙丘,动作一定要快,晚了,车轮印就被风沙盖掉了!”
我们听了心里很着急,赶紧上车,一路跟着车轮印,大概走了有两三里路,地上居然出现了裸露着的戈壁滩,沙子在石面上滚动着,像是一颗颗晶莹的盐粒。这种现象一般是出现在沙漠边缘,现在却在飞沙漫天的腹地出现,我感到很有点不可思议。
我们停下车,出来观望,前面有一座很大的沙丘,余脉延绵望不到尽头,仔细看是红色的石头山。
阿勒说那叫红山,她小时候听老人们讲过,说是沙漠里有一只天狐,是太阳城的守护神,它一只耳朵听着天上的声音,一只耳朵听着地狱的声音,所以一只耳朵是白云的颜色,另一只耳朵却是血色的,两只耳朵就是两座山。
她甚至还说:“天狐的下巴上,住着天狐的子民嘞。”
眼镜忍俊不禁地说:“那就是个神话故事,下巴上怎么住人?这不就是红砂岩山嘛,风化得跟个蘑菇馒头似的。”
阿勒奇怪地问:“什么是蘑菇馒头?”
李亨利说:“走吧,你们看,从这座红砂岩山往里面是没办法直接走的,估计是个干涸的盐湖,坡面太陡,我们必须转过去才行。”李亨利发了话,我们也就不关心什么蘑菇馒头的闲话了,马上雷厉风行地执行起来。
前面的车轮印也是转着过去的,我们驾车沿着小石头山脉往前绕,大概又追踪了三里路左右,发现这里竟然真有一座白色的石头山,和圆馒头似的红砂岩山不同,这座山像蘑菇云一样,被风蚀得厉害。我笑道:“还真被眼镜给蒙上了,蘑菇馒头山,一座山像蘑菇,一座山像馒头。”
阿勒也笑道:“看我说对了吧,传说是真的!这是天狐的两只耳朵,红白山,也叫圣墓山。”
眼镜看上去是真有点蒙,但他还是解释道:“这是石灰石山,什么白山红山的,尽是鬼话。”
李亨利却说:“阿勒讲的没错,这大沙漠里的确有座圣墓山,唐宋时被称作神山、通圣山,延绵近百公里,更有被风沙铲断的余脉若干,总长达一两百公里。圣墓山所在地塔里木盆地,是塔克拉玛干西部腹地,正是我们所处的位置。”
我惊道:“也就是说,至少一百公里之内,就有210省道!”李亨利点头表示认同,冷笑道:“沙漠变幻无常,你知道一百公里意味着什么吗?”
吴敌说:“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这里有股旋风,但风力不大,很柔和,好像是从斜坡下传过来的。”李亨利盯着地下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直接回到车上坐好。我百思不得其解地看向地面,除了白色的沙子,没发现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