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点头道:“很有可能嘞,他喝了为先的血,就变得非常具有爆发力嘞,而且是有点发疯。”
吴敌道:“岂止是有点发疯,根本就是疯了,连自己人都砍。”
我们出了第八岔道,胡子说:“就剩下最后一个岔道了,要不先等小哥醒了再进去吧?复合乙醚的药性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也该醒了。”
“我刚才怎么突然就晕了?”张弦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揉着太阳穴问我们。胡子说的没错,这种药物的持续作用的确很短暂,但我发现似乎对抑制张弦发疯很有帮助。
我将来龙去脉对他说了,他有点迷茫地看着我手腕的伤口,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心想以后除非是救他的命,再也不能轻易地尝试这种蠢办法了,我的血根本就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副作用很明显,也很严重。
他拿开东海和胡子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就脚底发软,往下一瘫。我心里一惊,好在这一软之后,他的脚步又稳重起来。根据我的生活经验,这看来是他的头还在昏痛,适应一下就没什么事了,倒是阿依慕公主挺让人挂心的,不知道她究竟跟那条通天蛇说了什么话,会不会对我们这次下斗有什么帮助。
最后一个岔道,必定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就算没人开口说起这事儿,大家也知道轻重,气氛显得有些沉闷。我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要是还没有斩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胡子面色凝重地说:“从前面八条岔道的情况来看,一无所获不是没有可能,为先的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的,我甚至在想,第九条岔道我们还要不要去?九道狐火都被点亮后,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如果是良性的,固然皆大欢喜,要是朝着恶性发展呢?万一惊扰了什么阴灵……”
吴敌从鼻子里无奈地笑了一声:“胡子,你也是老江湖了,墓门被和风村的罗布人封死,傀儡娃娃具象在中心墓室和胎位墓室之间巡视,主墓室的门打不开,找到的唯一一条生路吧,却又是死亡虫群的觅食陷阱。你说,我们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胡子点头道:“也是,如果还有哪怕一丁点选择,我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接连尝试八条岔道了。就算接下来狐火会将我们全都烧死在这狐狸墓里头,那也是命,不服不行。”
吴敌听了也只好点头说:“选择还是有的,不过这种选择,其实等于没得选,我们是可以去墓门口等,什么时候等和风村的宝藏守护者大发慈悲了,我们就能活命了。这倒是能多撑一会儿,但真要是耗到弹尽粮绝的地步,人也没有力气了,最后恐怕连尝试的机会也会丢掉。”
他叹了口气道:“唉……没办法。”
东海道:“你俩商量半天,绕来绕去的,怎么说的都是废话呢?男人要死吉跋朝天,既然老天不给活路,那全靠自己闯喽,有什么好怕的。”
东海的话倒是给我灌足了勇气,我点头道:“走吧,在这里面已经耗了一天一夜,却连主墓室的门都打不开,我们都是普通人,不可能一直都不睡觉的,这次不能再犹豫了!”
东海道:“我举双手赞成!妈的,程爷两只眼睛都能熬出油来,困死了,就没好意思说。”
大家往前面走,由于是最边缘的两条岔道之一,所以拐弯的幅度最大,岔道距离也是最长的,我们一直往左拐,直到看见了太阳轮。
这座墓给予我们最大的好处,竟然不是冥器,而是省电,我们的照明工具很多时候都省去了,便于隐藏自己,不容易被什么东西轻易发觉。
可这有什么用呢,这是我倒斗以来,见过最诡异、最繁复的墓穴了,可恨的是我们损兵折将,到现在为止,却还只是摸到了主墓室的边,连门都没办法打开,甚至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在下面耽搁的时间太长,补给快不够了,这是维持生命的本钱,我不知道当失去这赖以生存的筹码时,我们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