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地点头,胡子也就不再说这事了。他说:“我们先离开这里,小哥看到这四根攀援绳,再看到刀甲片和怪尸,自己会去找我们的。”
朱子豪问:“我们去哪里?”
胡子直接对我说:“为先,你将蒙毅画的草图拿出来,给眼镜看看,我们参详参详再做决定。”
我拿出图纸,根据已经探明的地宫构造差异,用虚线做了修改,最后确定接下来的走向,眼镜说:“从规格来看,前面往右拐,应该还有个大厅,大厅里太危险了,所以我们应该从半道上,走这个侧门,然后到这里去,这儿在风水上是个生门……”
他在图纸上比划着跟我们说了一通,大家心里就都有数了。胡子又说:“这张图是地宫早期的设计方案,但后面我们知道,已经有改变了,所以还是只能边走边看。这些行动路线不一定都是相通的,就好比现在这个大厅,图纸上都没有囊括进来,肯定存在变数。”
蒙毅对我们说:“此坟墓为陛下前军大营,并非葬人墓穴,各处陶俑皆有行伍编制,现在被我等探知的,不过一隅。既然兵营中发现活俑,只怕徒增变数,因此若非不得已,当避开列阵大厅。”
我们都认真点头,每个人似乎都有心事了。看来前面凶险得很,要想走到尽头,只怕还有很多曲折。
胡子抱拳说:“一路上还要多多倚仗蒙将军了。”
蒙毅将两个手掌伸直,手指重叠起来,大拇指都朝上,好像一口带双耳的鼎,同时微微鞠躬:“我等既生死相托,胡兄无需客套。”
胡子看他重礼数,不好意思地抓头笑道:“我不姓胡我姓雷,单名一个‘明’字,日月明,雷明。”
蒙毅点头,郑重地问:“敢问雷兄表字为何?”
胡子笑呵呵地说:“现代人,大都没有字号,就是有,也不在身份证上。”
东海说:“都几千年了,规矩也早就改了,现在是这样——”他伸出手,和我握了个手,哈哈笑起来。
我笑了笑,说:“等上去再慢慢告诉他吧,斗里凶险得很,不是客套的时候。”
蒙毅似乎有点意会我们现代人相处的氛围了,也点头笑道:“我亦非客套之人,虽是文官,也算半个武将,打仗的时候,兵贵神速,最怕那些繁文缛节,否则岂非如公子卬一般可笑。”
东海好奇地问:“公子卬是谁?”
胡子说:“你别问那么多,那是历史上的一个人,精通兵法,深谙礼数,但也因礼数误国,被商鞅利用丢了河西,小哥可能清楚。走吧,这地方有尸毒,真不能多呆了。”
这个我因为关心张弦的缘故,倒是知道一些,张弦是秦穆公时期的人,而商鞅是秦孝公时期的人,一个是春秋五霸时期,一个是战国七雄时期,虽然都是东周,但年代差远了,张弦肯定不知道卫鞅和公子卬的事。那时候他早就“死了”,在坟墓里不见天日,就算知道也是出来之后查的历史。
我们胆战心惊地越过这个大厅,沿着行军道往前面走,这座阴兵坟墓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我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地下王国,心里更加没底了。幸好路上没有再见到那种青铜守墓兽,真是运气爆棚了。
东海笑道:“今天这运气真不赖……看来程爷摸金肯定会是个小红手,要发财了!就是不知道刚才那棺材里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惜了。”
胡子看了他一眼,认真地说:“那你回去拿两件吧。”
东海知道他是开玩笑,吓得忙说:“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是个贪财的人,有理想的好青年,知道吧。”
我听东海说到小红手,忽然想起了瘦货,他的名字很有意思,叫见红。可一眨眼的功夫,小伙伴就从这世上消失了,而且永远也不可能再见到,这感觉像做梦一样,让人心里隐隐作痛。我知道,旧时光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