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个看客说:“走的人都是不是货的,我们几个留下来的,都认为这是好东西。只是这价钱嘛……”
朱子豪说:“总有人会识货,您是打算入手呢,还是解解眼馋?”
那人笑道:“这么高的价我可盘不起,先饱饱眼福,回头跟老主顾说起,我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也是看大个子是实在人,要换别家,我还吃不住这瘪呢,早跟老刘他们一样散了。”
李亨利笑道:“这东西其实还不止这个价,但是不能再高了,再高,相关部门就该有想法了。留下的各位老板都是东海的朋友,我也不说外道话,这文玩古董和国宝的定义谁也理不清,它们本来就是一回事儿,中间可没有门槛啊。”
那几个人点头,有人道:“那倒也是,这样,我们就不打扰了。这也没有外人,我交个底,早点出手吧程老板,你是倒斗行出身,有本事我们哥几个都佩服,可也是因为这一层,手上的东西都是烫手山芋啊,万一要被小人举发,抓个现行,那可就是屁崩出来的黄泥巴,假屎也掺了真屎了,你说得清吗?”
这几个人匆匆道别离去,东海真有点慌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出什么眉目来了?李老板,这该不会真是个赝品吧?”
李亨利笑道:“货是真的,你赚大发了。我倒是奇怪,你们斗里摸爬滚打出来的,都是火眼金睛,该一眼就能瞧出名堂来的,怎么还这么糊涂?”
东海喜上眉梢,李亨利又说:“走了也好,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从斗里带出来的东西!刚刚说话的那位老板值得交往,他这是在拿话点你,好意给你提个醒,这东西你赶紧藏起来!我没算错的话,过不一会儿就得有人来办事了。”
东海吃惊地说:“狗曰的,老子一向待他们够可以的了,有生意总都顾着人情,谁他妈算计老子,不想在汉码头混了!”
李亨利说:“别人不是冲你来的,是冲猪老板来的,这么些年,他得罪的人还真不少。”
朱子豪点头道:“惭愧,我的路数就是这样,将来你总会遇到这样害你的人的,在商言商,生意场上,全是利益。”
李亨利点头道:“这也没错,东海就是太实诚了,哪天栽个大跟头,未必爬得起来。让他早点涨涨经验,升个级也是好事。”
东海赶紧将经幢包起来,正准备搬走,外面就来人了,大老远吆喝着要东海请客吃饭。小伟赶紧揭开收银台的地毯,打开一处暗格,将经幢收了进去,又迅速摆好。从柜台钻出来露脸时,手上已经拿了细砂纸和一把劣质陶壶,好像是专门在修理似的,掩盖了自己钻下去的小动作,免得惹人生疑。
来的人穿着常服,至于是干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有数,东海招呼着他们,小伟也放下手里的活计,笑道:“老钱来了啊,又是刚开完会了?我这苦命,坏了个晚明陶壶,我还得打打砂纸,那不然卖相不好,没钱吃饭咧,都半年没开张了。”
老钱笑道:“谁不知道你们这一行,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呐,半年那不叫事,否则首富还有他比尔盖茨的份吗?你少跟我在这说浑话,我就是来随便看看,走个过场。”
小伟笑道:“你随便看,我老板正在谈生意,他忙他的。正好我没吃饭,回头一起喝两盅,人是铁饭是钢,你酒量不行,不要推辞哟。”
老钱笑道:“咱们可是好几年喝过来的,谁还不知道谁?就你那三两尿性,谁怕你啊!”
我暗暗替东海捏了把汗,他们这群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瞧这阵势,真是有人攒着劲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