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说的在理,的确是我没细算时间,要说摸金校尉,这一门讲究寻龙点穴,风水堪舆,对很多玄学都有涉猎,所以在当今这个社会里,人才凋零,只要他们一出手,就很容易被同行认出来。
阿佑果然笑道:“东海的眼睛就更毒了,不过咱俩都没瞎说,我的确当过兵,也的确盗过墓,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再说,我跟你们争没必要,我也没啥好处,又不好这一口。”
他接着道:“倒斗开棺,发死人财,损阴德坏伦理,不是好事,也只有现代人才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当年陈琳一篇《为袁绍檄豫州文》,曹操那样权倾一世的大人物,听了都头疼,不是好话呀。要换到现在的人物头儿身上,摊上这事估计得得意起来吧,扬名立万好机会,一脱成名财源滚滚,男盗女娼不以为羞。”
我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曹操是你们摸金派的开山祖师。”
阿佑笑了笑,说:“咱走吧,这个墓绝对不简单,你们都跟紧我点。”
我也边走边笑道:“咱这回倒斗,人可不多,大家都得相互扶持着点,也有个倚靠。谁要是落了单,怕是陷入阴功的笼罩,会死人也不奇怪,这是没有悬念的事。”
阿佑说:“其实一个人也可以,但是要讲究方法,点蜡烛判定是否缺氧,正是规矩中的一条,有人说固定东南角点烛是迷信,其实不是,这是一种表达敬畏的方式,涉及人文。”
东海说:“这我看过,有部小说《鬼吹灯》,里面说到人点蜡,鬼吹灯,如果灯熄了就得赶紧走,东西都要放回原处。”
阿佑笑道:“小说不必当真,但是这本书的考据还是很靠谱的,有很多记载都与摸金派真实的规矩相符,可见作者是下了一番苦功的。”
东海兴奋地问:“你也看过?”
阿佑说:“咱们倒斗行的人,大多数对凡有本行涉猎的东西都会去看看,就是没什么用处,闲暇消磨时间也好嘛,蛮有趣味的。”
我们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但整体话还是不多,因为怕喧闹,再惹出事来。在墓道里走了一阵,阿佑说看这壁画的风格,这个墓应该是起码在春秋战国以前就存在,而且名叫伽蓝,肯定会有寺院规格的建制,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隅。
他说得让我吃了一惊,如果现在这么大还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么这个斗的规模很可能会超过冥厄地下要塞和蚩尤兵冢,是名副其实的龙楼宝殿。
我们四个人,必须小心谨慎,手电灯光前后左右面面俱到,哪怕是走过确认安全的路,也不敢大意,万一什么东西跟上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路上比我想象中要平安得多,前面远远看见了一口石棺,我心想,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正主了。不过因为有之前瓮棺葬的先例,我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墓穴主人的棺材。
经常看到一座墓里有不止停放一副棺材的情况,在一座大墓里不止埋一个人,还有很多陪葬或者共葬的,这俨然是社会结构,层次分明,尊卑论级。那么在这座地下寺院里,会不会也有这种情况存在呢?
我甚至不能够确定这里是不是无忧伽蓝,按他们的说法,塞王以印度阿育王命名的无忧伽蓝,规格建制很大,而除了无忧伽蓝,这一带还有大大小小的伽蓝不下几百座,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必须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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