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卯时刚过,林菁还犹在梦中沉睡不醒。
竹儿兀自推开了房门,身后跟着两名小宫女,一个手中端着一盆清水,一个双手捧着毛巾等洗漱用品。
自从到了镜花苑,太后就将正殿旁边的一处采光极好的别院挪给了林菁居住,还指派了两名太监,十位宫女服侍。这让林菁很不习惯,蓬莱林家虽非小门小户,可并不喜欢仆从从群,就连竹儿这个名义上的贴身婢女,也只是如同玩伴一样的姐妹而已,从不曾以丫头待之。
说到竹儿,这丫头自从到了镜花苑便如鱼得水,与太后苑中的小宫女们打的火热。就连月姑姑都对她青睐有加。也是,竹儿性情活泼,且心思单纯,又是跟着林菁来的,不管真情假意,与之亲近亲近总是没有坏处的。
“小姐,今日可不能再睡懒觉了,您不是说要出城去汐璜山吗?”
竹儿边说边走到了林菁的床前,伸手将白色的帷帐向两边挂起。
林菁翻了个身,眼睛仍然闭着,双臂伸出被子,往上直直的伸了个懒腰,这才打着哈欠缓缓坐了起来。竹儿这丫头,不管是在蓬莱还是皇宫,不管晚间早睡还是晚睡,每日卯时不到,一准起床。
唉,好恐怖的习惯啊!
一刻钟后,在宫女的服侍下,林菁穿戴洗漱完毕。这才动身去前厅用早膳。
“竹儿,今日你不必随我出门了,只需将我昨日所说的那几味药材研磨成粉,其它时间你随意就好。”
“真的?”竹儿听闻喜不自禁,研磨药材那可是打小就做的活儿,何其简单?
林菁步入前厅,太后刚刚在桌前坐下,正笑眯眯的看过来。
“外祖母早!”林菁乖巧的福了福身,走到太后旁边坐了下来。
“菁儿快些用早膳吧,想必李家小子已在宫门口等你了。”
“那么早啊!”
“汐璜山不比别处,且早去早回。”
“菁儿知道了”
匆匆用过早膳,与太后拜别后,林菁便独自出了宫门。
果然,宫门外十余丈处,李威一身青衣,白色腰带束身,正一动不动的站在一辆马车前面。
同样一身青衣的林菁歪着头走到近前,对着李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摆正脑袋。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有何疑问?”
“或许巧合,今日你我二人竟然着同样颜色的衣服,看着......着实奇怪啊。”
李威低头,眼中闪烁不已。这身青衣乃是母亲做给二弟的,被他瞧见,强要了过来,只因想到某人经常身着此种颜色的服饰。
“我要骑马。”林菁不再纠结于衣服的颜色,看见后面的马车,伸手指着,说道:“坐车太慢,我可不想把时间都耽搁在路上。”
李威会意,点头道:“那就到将军府换匹快马。”
说完,林菁已然跳上马车,李威也赶紧上马。
半个时辰后,两人两骑已出了京城大门,在初升的日光下,向着南边的汐璜山奔腾而去。
这时,一名身着白色锦衣的男子带着几名随从,也骑着马晃晃悠悠的出了城门。
男子脸色有些阴沉,正眯眼瞧着那绝尘而去的两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南越王元昊。原本想着能就在京城的时日里多与林菁熟悉熟悉,也好日后能顺理成章的去蓬莱林家提亲。可这丫头除了那日去了趟观云街,便再没出过皇宫大门了。他一个西夏使臣,又不能贸然进出皇宫内苑,而明日就将启程回国,若再不能与林菁将话挑明,那可如何是好?
昨儿晚间好不容易打听到林菁今日会出城去汐璜山,于是便早早等在了城门口,谁知竟看到李威与她一道。这个李威,还真是碍事!
事到如今已别无他法,且随同她二人一起去吧。
林菁与李威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后,二人已抵达汐璜上脚下。
林菁下马,以手挡在额前,抬头看去,此山高约千余丈,占地没有千亩,也有八百。山上郁郁葱葱,植被茂密,风吹草动间不时有鸟儿飞起。很是一派自然平和的景象。
林菁闭起双眼,默默感受着药草的气味。
须臾,睁开漆黑的眼眸,长长的睫毛下精光闪动,很是兴奋的看着山的西南角落。
李威将马匹栓好,背着简单的行囊走至近前。
林菁手指西南方向,说道:“我们往那里走。”
言罢,便率先登上了一条小路。
李威虽心有疑惑,却并没出声询问。从第一次见到这名女子,他便知她并非寻常大家闺秀,所思所行均不能以常人度之。
小路起初还算宽阔,慢慢便变的狭窄难行,再往西南,便是连人的足印都不再出现,满地杂草恒生,枯叶遍地。一脚踩去,竟如深陷泥潭一般。
李威虽自幼习武,又身强体健,即便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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