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调皮了些,是我管教无方,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喜儿,以后您要是想听戏随时可以来梨园。”龙师傅说道。
关师傅也说道:“田中先生,小孩子打打闹闹不过小事,要是这位小少爷不解气就狠狠地把喜儿揍一顿,揍到满意为止。”
田中雄川揉着眼睛,气呼呼地指着江生和喜儿站着的方向,说道:“把那个喜儿打死,再把他们那些脸画花的全都打死!”
一名日本军官斜睨着眼睛,他一只手握着军刀,另一只手做出一刀两断的动作,和田中武说了一句日本话。
“这些都是梨园的角儿,把他们全杀了传出去对我田中武的名声多不好,我们都是文明人。”田中武示意那名日本军官退下,看向身旁的田中雄川说道:“雄川,就剁了喜儿的一只手给你解气,你看好不好?”
田中雄川哼了一声说道:“敢打我,便宜他了。”
“小孩子见不得血腥,带雄川出去,免得晚上睡不着觉。”田中武说着看向旁边的侍女让他们将田中雄川带出去。
田中雄川走过喜儿面前时向他做了个咔嚓的挑衅动作,接着被侍女带出厅堂。
梨园的师兄弟们都低着头,眼角的余光瞥向喜儿的方向,田中武看向站在门口的孩子们问道:“谁是喜儿,站出来。”
喜儿唱戏的时候画着脸谱,此时洗干净了脸没见过他的人一时间倒认不得。
喜儿一直攥着江生的手,江生的手指点了点喜儿的手腕让他放松,接着将另一手举了起来。
只是才举了一半就被拉了下来,皮猴上前一步,说道:“是我。”
皮猴的举动让梨园的师兄弟们愣了神,没人会在这时候出来担着事儿,哪怕对方是未来的梨园大拿,谁不是自己的命最重要?
皮猴一直站在江生身边,当他听到江生让喜儿不要害怕,要他别说话,皮猴猜不到江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来躲避这场灾祸。皮猴跟在江生身旁,看见江生焦虑地搓着衣角,看他一直咬着嘴唇,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在犹豫着什么。
直到江生将靠近他的左手举起来,他才突然做出这个决定。
田中武看向皮猴说道:“我看你这身板是不是太瘦了点,长相也尖嘴猴腮的,演个孙猴子还行,做不成花旦的角儿。”
皮猴说道:“脸上涂得跟鬼一样谁又能瞧得清,要不要小爷我给你来一段儿?”
“好胆量。”田中武拔出佩刀,挑起皮猴下巴,面无表情。
皮猴咽了口唾沫,似乎都听到了心跳的扑通扑通声,他喘着粗气,说道:“真有能耐不如给我来一枪,省的我也受罪。”
“放肆!”龙师傅呵斥皮猴,又看向田中武说道:“田中大佐,您这一刀下去可是剁了梨园未来的大拿啊,您看在老朽的面子上,给这孩子点教训就是,饶他一命,给他留个吃饭的手艺。”
“龙师傅放心,我也是个惜才之人,下不去这狠心。”田中武一边说着一边拉起皮猴的左手,他将佩刀从皮猴的手上轻轻划过,并未砍下去,而是将佩刀放回了刀鞘。
皮猴脸色蜡黄,汗珠从眼眉上滴下来,让他半睁半闭着眼,众人以为田中武这是饶了皮猴,田中武动作迅速地将配枪解下,一枪崩在了皮猴的掌心。
子弹穿过皮猴的掌心,打出一个窟窿,皮猴捂着手倒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喊声透过每个人的心房,让一旁的江生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田中武哼了一声,说道:“赶紧把人弄走,省得脏了我的地方。”
田中武说完带着日本军官离开厅堂,梨园的人这才敢上前扶起皮猴,撕下衣服为他止血。
胡小猛背着皮猴跑向日本宪兵队的军医部,可日本军医根本不给皮猴止血包扎,包扎皮猴左手手心的衣服被血湿透,胡小猛背着皮猴一路狂奔跑向附近的一家中医堂。
皮猴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他疼得死去活来,所谓十指连心,更何况是手心被打了个对穿。
等皮猴的手被包扎好后天色已晚,他趴在胡小猛的背上想睡又睡不着,他看向龙师傅说道:“师傅,我怎么觉得我手心也有心跳,都快跳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