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龙师傅继续说道:“平时就是太娇惯你,才让你没一点尊卑之分,人家一杆枪扳个扣就能要了咱们全部人的命,怕什么你就来什么!”
“师傅,喜儿身子弱,您手下留情。”胡小猛求情道。
“他身子弱?”龙师傅瞪着胡小猛,狠狠地在胡小猛腿上抽了两鞭子。“他身子弱你身子硬,你还膝盖弯不了,那种时候你逞能,当真是嫌祸事少!跪下!”
胡小猛跪在地上任龙师傅打骂,龙师傅想起昨天的事情越发后怕,罚全体中午都不得吃饭。
江生经过昨天的事情心里也打了退堂鼓,先不说唱戏是下九流的行业,就算是成了角身份地位高贵了些,走到哪都要有人尊称一句爷,能请得动他们的也是些更尊贵的人,难免要看人家脸色。
到了晚上,关师傅带着药来到弟子房给皮猴换药,纱布撕下来后,一股腥臭和浓烈的药味扑鼻。
关师傅将皮猴手心的伤口要药水清理一番,由于豁口太大到现在还隐隐能看见个窟窿,手心里的掌骨断了两根,关师傅见骨头发黑,脸色难看,换了些药将手重新包扎好就提着药箱出了门。
“还疼么?”江生问道。
皮猴点头,说道:“你给的止疼药能减缓一些,可手指动一下就疼得要命,跟心里扎着针一样。”
喜儿从炕上爬过来,眼泪哗哗地说道:“都怪我不好。”
皮猴说道:“没事的喜儿,反正我本来就唱的丑角儿,咱梨园将来可是靠你吃饭的,你发了财后可得天天请我吃包子,一天三顿包子,肉馅儿的。”
喜儿点头,抹着眼泪答应。
江生又喂皮猴吃了颗止疼药,让皮猴先躺下睡会儿,到了后半夜,江生被一阵响动惊醒,他睁开眼,正瞧见皮猴抽搐,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身上发出恶臭。
“皮猴,怎么了?”江生摇着皮猴,见皮猴不醒,连忙去叫龙师傅。
不一会儿,龙师傅和关师傅以及胡小猛都赶到弟子房,所有师兄弟们也都被吵醒,关师傅摸着皮猴的额头,启开他的下颚,见口舌生疮,舌头发黄,还有脖子上隐隐长了一些疔疮,说道:“这些糟了,又是发烧又是热毒,得赶紧去找大夫看。”
众人将皮猴小心翼翼抬起来,放在胡小猛背上,龙师傅说道:“来两个人就够了,其他人都老实呆着。”
胡小猛背着皮猴跑向附近的中医馆,江生在后面跟着,中医馆的大夫开门后脸色很难看,见是龙师傅和关师傅不好发作,他让胡小猛将皮猴放在床上,给皮猴瞧了半天,问道:“口舌生疮,热毒积郁肺腑难散,这孩子的手是怎么了?”
“受了伤,被子弹打了个对穿,晚上的时候刚换过药。”关师傅说道。
大夫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先开点药给他把热毒去了,热毒去了烧自然就退了,千万别给他碰水,身上的疮抓破了也麻烦。”
龙师傅和关师傅连忙答应,拿了药将皮猴背回去,熬好了汤药给皮猴喂下,皮猴的身体还是打颤,一直在喊疼。
江生一夜没睡,不停地给皮猴脑袋上换冷汗巾皮猴这才勉强安静一会。
第二天皮猴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闻着身上的臭味,自己都觉得恶心,他知道江生不喜闻难闻的味道,正好身上热得难受,便不顾师傅和江生的叮嘱,跑到院子里用冷水从头浇下来,将身上洗个干净。
那时师兄弟们都在后院厨房吃饭,没人劝阻皮猴,中午休息时间江生回到弟子房见皮猴躺在床上已经醒来,皮猴说道:“江生,我口干舌燥,肚子里像是有火在烧,我听说有一种叫冰棍的东西,吃了肚子里发凉,不知你吃过没有?”
江生说道:“吃过,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给你。”
“真的?”皮猴听到眼睛一亮。
“自然是是真的。”江生说着,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块钱径直出了门。
回来的时候江生手里拿着五根冰棍,他给了皮猴两根,剩下的三根自己吃了一口,接着挨个喂师兄弟们一人一口。
“哎哟,我这心里舒服多了,浑身冰冷,原来在这热天,冰棍才是灵丹妙药。”皮猴说道。
江生说道:“我枕头底下还有两块钱,够买十根的,你这几天忍着点先把病养好,我每天都去买一根给你吃。”
皮猴恩了一声,说:“江生你真好,你真的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吗?”
江生说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和你们一样。”
皮猴哦了一声:“怨不得长得那么好,那岛国人说我们跟你比起来就如泥猪濑狗,说得当真不错,我从小要是有你这么个哥哥,也能少受些罪。”
皮猴眼睛通红,说着就打起哈欠,师兄弟们嘻嘻哈哈地侃着天儿,皮猴则倒头睡下。
下午的时候师兄弟们继续在大院练功,江生隐隐闻到一股腐臭味,就起身走向弟子房。
“师弟你去哪?”胡小猛见江生突然爬起来走向弟子房,就跟在后面。
弟子房内,一股腐臭传出,皮猴脸色发黑,江生叫了几声皮猴都没答应,他回头看向胡小猛,胡小猛说道:“快,去叫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