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聂大郎看着,直接跟张氏说了一声,带云朵离开。
甘氏张口叫住俩人,这事儿必须得商量出个办法,否则传出去刘氏偷拿上供的银子,整个老聂家的脸都不用要了!看着云朵和聂大郎,“你们俩都是懂事儿的,这件事儿牵扯家里的名声,得想个办法圆过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云朵和聂大郎承认,给了刘氏和聂二贵五两的假银子,俩人以为是真的,拿去吃饭花了,才知道是假的,还被打了一顿。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也只要说不认识假银子,只当是真的。”甘氏看俩人不应声,又补救。
聂大郎目光淡漠,薄唇微抿,“这件事情怕是不好说。到时候人家一问,假银子从哪来的?我们挣那钱是韩府给的赏赐,韩府一个大家族,也不可能会给我们假的银子。还有一个,这弄出假银子,被人告到衙门,就算不吃官司,估计板子也少不了挨的。韩府不可能弄假银子,我们又是哪里来的假银子?”
众人听这话都吃惊的瞪大眼,开始只想着因为假银子闹起了事儿,却不想这里面竟然还那么严重。还要吃官司,挨板子。
刘氏吓着了,怒责聂大郎,“那假银子就是你们弄出来的!就是你们的!就算告到县衙,吃官司的也是你们!”
聂大郎嘲讽的冷笑,“银子是你们花出去的,怕是镇上不少人知道看见。你说银子是我们,这话谁又有谁信?承认是你从我们家偷走的吗?”
“你……”刘氏气的脸色发青。
聂二郎脸色冷沉,目光阴冷的瞪着聂大郎,“你想干啥?去告官?”
聂大郎挑眉,“我不会去告官,至于别人告不告,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未雨绸缪,我劝你们还是把那银子说成是路上捡来的吧!”
“那银子就是你们的!你们才是弄出假银子的呢!”刘氏看聂二郎的反应,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严重。
云朵朝天翻了翻眼,“韩府不会弄出假银子来,还赏赐给我们。几大点心铺子和茶楼更不会拿假银子糊弄人,他们也不敢!你们要是想赖上谁呢!最好想个好点的借口!比如大家初一去串门的时候顺的!不过怕是没有人相信,上供的银子是个假的,谁也不敢糊弄老天爷!”
“或者你们自动去县衙领个几板子,说是在路边捡到的。板子打过,也就不会再有这个隐患了!”聂大郎好心提议。
说完带着云朵离开。
外面等着的听不到他们再堂屋里说了啥话,不过树上的人都看到了聂二贵和刘氏跪下求甘氏,还哭的很惨。
等云朵和聂大郎一出来,山根嫂子一众人顿时围了上来,问事情咋样了?
云英在杨婆婆那,离的远,才听到出事儿,把云笑放在杨婆婆那,出来看云朵和聂大郎,“你们俩没挨打吧?我听说他们追着你们打,还砸石头!”
“没事儿。”云朵安抚的看她一眼,又跟山根嫂子一众人道谢。
众人都说没啥谢的,他们更关心的是这件事儿到底咋回事儿,是不是刘氏偷了上供的银子拿出去花,那银子是假的,才被人打的!?虽然已经传遍了,但他们都想确定是真是假。再听当事人讲一遍。
看众人八卦的眼神,云朵有些无语。八卦真是古今男女老少最感兴趣的事情,估计没有之一!
聂大郎叹口气,“这件事儿大家不要乱猜,乱传了。假银子的事儿弄不好要吃官司的。大家该干啥干啥,过了明儿个作坊也要开工了。等忙过十五,我们就买块地,把作坊建起来。”
一说到吃官司,众人兴趣更浓厚了,不过有反应快的,立马想到,这假银子是刘氏从云朵家偷的,到时候吃官司的会不会就成了云朵和聂大郎了?刘氏和聂二贵都不是啥好东西,到时候还真有可能硬赖,让云朵和聂大郎吃官司。
而村里现在有正事,大事。那就是新建作坊!等这淀粉作坊建起来,到时候就会招更多做工的,到时候做工的人也就能有分红拿了。
山根嫂子眼神转了转,“大家都别乱猜了!都赶紧回去了!等作坊建好,咱们一个村就都该忙活起来了!”
众人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还有些想打听的,却也没有揪着不放。要是惹了云朵和聂大郎不高兴,到时候作坊建好,不让他们去做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发工钱,发点心吃的,过年领肉了。
云英吓的心惊肉跳,整个脸都变了颜色,拉着云朵小声问,“那个银子是不是假的?”
云朵眸光微动,笑着握住她的手,“大姐!谁家敢拿个假银子大年初一上供的?”
“银子是真的?”云英还有点不太确信,需要再确信一边。
云朵点点头,“当然是真的!”看她眼睛睁多大。
云英松了口气,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
山根嫂子听见了,也松口气,不说云朵和大郎为人好,她不想看见俩人吃官司。要是俩人真的吃了官司,作坊办不下去,他们这些做工的也没有活儿做,没有钱挣了。
聂大郎和云朵,云英回了家。
山根嫂子就在外面跟人说,云朵家上供的银子是真的,谁都不敢糊弄老天爷和各路神仙,那要遭报应的!官司来了,可跟俩人没关系!
至于聂二贵和刘氏从哪来的假银子,谁知道呢!
有人就猜测说刘氏还是偷了上供的银子,不过她把真的银子私吞了,然后弄了个假的出来。
还有人说刘氏把真的银子花了,人家找她个假的银子。
一时间众说纷纭。
而去镇上的回来,又开始新一轮的议论,有人是见了那场殴打,说聂二贵和刘氏到镇上酒楼吃霸王餐,不想给钱罢了,还拿个假的银锭子糊弄人家,死咬着是真的,被酒楼给弄成假的了,酒楼店大欺客,要求酒楼把五两银子真钱还给他们。把人家酒楼的伙计气的直接殴打了两人一顿。
“弄个假的银子还想糊弄人家酒楼里的人!还跟人要五两银子真的银子,真是够无耻够不要脸的!”
“是啊!以前只知道她好吃懒做,成天逮着大郎骂几句,欺负大哥大嫂,没想到竟然不要脸到这程度!”
“我看他们二房都不是啥好人!人家三房都不闹事儿!”
“我看也是!那聂二郎娶媳妇儿还是扯了人家的闺女的衣裳,要不然就凭他们哪能娶到孙家闺女那样的!”
“底下的那个聂四郎不用说,当初聂媒婆都说了,再不给他们说媒了!他爹娘这个样,哥哥那个样儿,刚刚还要打云朵呢!以后怕是求也求不上媳妇儿了!”
“别说求了,估计买都没人愿意跟着他!除了吃啥都不会的!人家三郎最起码还踏实干活儿,有大哥大嫂拉拔。”
几个妇人婆子自己说的过瘾,这些话传到聂四郎耳朵里,他恼恨的两眼腥红。
云朵那个小贱人!娘说的对!她就是长了一副狐媚子相!不要脸的小贱货!要不是她发那个毒誓,她就该等聂大郎死了,带着银子和家当嫁给他。看在银子和作坊的份儿,他委屈一下,就要了她了。
没想到现在啥都没有了,还害的他没人说媒,娶不上媳妇儿了!聂四郎心里一股火烧的蹭蹭的。
而刘氏和聂二贵却在家里被甘氏罚跪,晚上不准起来吃饭。
聂老汉要出门,他想着云朵这次去韩府做鱼回来拿的好东西。
甘氏一声喝住他,“别在这个事儿添乱!”
“我就出去溜达一圈!”聂老汉不以为然,背着手装模作样的出来。
他一出来,就被人叫住问刘氏和聂二贵的事儿。
聂老汉气的差点破口,“关你们屁事儿!?”
“是不关我们的事儿,我们就是问问。别到时候牵连了村里!”
“我看现在咱们村就已经出名了!还不是啥好名声!”
聂老汉气的脸色发黑,抬脚大步就往小院来。
云朵正和云英一块出来,她把饭做锅里,热了肘子,正准备和云英去杨婆婆家接云笑回来吃饭。
看到聂老汉过来,云朵转身回去,拿了一盒点心出来,“爷爷!这是韩府赏赐的点心,我们也不敢给你送着吃!你看看刚才,我差点打!还被石头砸了好几下!”
“就只有点心?”聂老汉拿着点心不满的皱着眉毛。
“只有点心啊!等下次赚了钱,我再给爷爷买鸡腿吃吧!”云朵叹口气。
聂老汉看着心里顿时不满刘氏起来,对二儿子也有点小不满,要不是刘氏闹事儿,他又能吃很多好东西了!
拿着点心不堪满意的走了,不忘提醒云朵,“马上就快过十五了,你们赚了那么多银子,总得孝敬我点的!”
“知道了!”云朵应声,和云英去杨婆婆家。
云英觉得自己把烧鸡和肘子连同肉一块都吃了不好,有好东西自然都是给长辈吃的。可看聂家老宅对云朵和聂大郎这样,她心里想想,话没说出来,而是问正月十五孝敬啥,“冰缸里还有些肉,咱少吃点,到时候给一块就行了的。走亲戚也够包两锅拍饺子的。到时候我剁馅儿,擀皮儿,包好了再送过去。”这样又能剩下点钱了。
“十五的时候咱包元宵吃!自家吃点,再给大家伙儿发一点。”其实云朵想做了去卖,她可以用作坊里的淀粉做水晶元宵卖。做成几种馅料儿的,或者五彩元宵。不过售期短,也赚不了多少钱。
元宵她只听说,却没吃过。云英点点头,虽然觉得总给大家发东西有点太大手大脚,可刚才要不是村里人拦着帮忙,二妹妹和大郎就被刘氏和聂二贵打了。
俩人说着到了杨婆婆家,云笑正乖巧的坐在小板凳上等着,看到娘亲和大姨过来接她,两眼亮晶晶的跑过来。
云英抱了她,跟杨婆婆打了招呼,和云朵出门回去吃饭。
天已经擦黑了,云朵走着云笑说话,问她晌午吃的啥饭,好吃不好吃,吃了多少。
想到小娃儿喜欢吃元宵,就想反正也闲着,不如明儿个先包些水晶元宵出来,自家尝尝,再给村里尝尝。看看咋样。要是都吃着好,就做一些,拿去卖了,不管多少也是钱。
或者这事儿让大姐领着做?在她离开之前,得给大姐找个事儿做,有个进项,以后也好养家糊口。免得再被陈家的人找机会欺压。
想到这个,她又想到今儿个去聂贵芝家走亲戚,虽然聂贵芝和李长河都挺能干的,不过明显看得出俩人再能干,家里的条件却实在无力改变。看聂大郎对聂贵芝的态度,这个大姑应该对他还是很不错的。而且李婆子又是聂大郎的亲外婆,她要不要也帮一把?走的时候也不留遗憾啊!
正想的出神,没注意到从墙角突然冲出来的人影。
是聂四郎,举着个碗口大的石头,猛地冲出来,朝云朵头上砸过来。
云朵正出神,猛然看见他冲出来,吓了一跳。就见他拿石头砸她,惊的瞪大眼,急忙就躲。
只是聂四郎冲劲儿大,她之前又没有防备着他,已经来不及躲开,硕大的石头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云朵额头上。
云朵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就懵了,没感觉到疼,有热乎乎的热流从脑门上流下来。
云英扭头,吓的尖叫一声,“云朵——”
云朵觉得她声音太大了,有些刺耳,额头上的热流还源源不断的往下流,要遮住她的眼了。她慢慢的抬手朝额头上抹了一把,滑滑的,一股血腥味儿。再摸就摸到额头上一个洞,热流就是从那小洞里涌出来了。
云英吓傻了,放下云笑,上来抓云朵,“云朵!?云朵!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你说句话啊!”
聂四郎也吓的不轻,看云朵头上突突的流血,拔腿就跑。
被云英凄厉的叫喊引来的村人急忙赶过来,“咋着了?出啥事儿了?”
一看云朵满脸的血,都大吃一惊,吓的连忙喊救命,叫郎中。
有点不放心的聂大郎看锅已经冒气,又填了两把烧火,就出来接人。远远听见云英的呼叫,他猛地一愣,心跳停了一样,抬脚就狂奔过来。
已经围了几个人,都不敢碰云朵,那边人不停的喊着快催聂郎中。
聂大郎扒开人冲进来,看着倒在云英怀里,一脸血的云朵,他整个人像是哧啦过了一层寒流,血也仿佛停流了,心也不跳了,连呼吸都忘了。
云英惊慌无措的哭着,“快点找郎中!快点找郎中!”
云笑呆呆的在一旁拉着云朵的裙摆。
几个人忙安抚聂大郎,“已经叫了聂郎中了!他马上就来!”
聂大郎缓缓弯腰,伸手把云朵抱起来。
云朵还极力的捂着伤口不让流太多的血,张张口,嘴里也吃进了不少,想说话,却觉得头昏昏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连说话都没有力气,“……聂大郎,我…”她是不是要死了,怎么身体不受控制似的,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了一样。
聂大郎攥紧胳膊,深吸一口气,轻声安抚她,“没有事儿,等聂郎中来了给你止血上了药就好了。”却不知道这话是安抚她,还是安抚自己。
“我大姐……”云朵觉得她可能要走了,可是她后事还没有安排好。聂大郎治病的银子还差的多,有作坊他估计也能挣些钱。但大姐却还没有独立门户的能力,她要是这个时候离开,她们娘俩以后就只能靠聂大郎了。
“别说话。郎中这就来了。”聂大郎抱着她的手轻颤。
“郎中来了!郎中来了!”去叫聂郎中的人拉着他跑过来。
云朵两眼昏沉,“聂大郎……”她没有一点力气了。
“云朵!?”云英大哭起来。
云笑哇一声也哭起来。
闻讯赶来的人都不知道该咋办。
聂保根拿着砸云朵的石头,沉着脸怒哼,“是哪个杂碎,把他揪出来送官坐牢!”
“对!送官坐牢!”
一片闹哄哄的,聂保根几个看聂大郎抱着云朵回家,聂郎中一行人都跟过去,就带着几个人去了聂家老宅。村里人都感激云朵,根本不会对她下手。这不单单是打了,这是要云朵的命。除了聂二贵一房的人,再找不到那一个了!
这边云朵被抱到家,血却止不住,聂郎中也着急,看聂大郎抱着云朵不松手,云英哭的不行,他急的头上冒汗,把他最好的药都用上,忙活了小半时辰才止住血,“不流血了就好,只是她现在昏迷着,别的我也查不出来,你要是不放心,现在就送她去镇上,再找镇上的大夫瞧瞧。”
聂里正忙叫儿子,“回家套牛车。”
云朵却已经脱离了身体,飘飘荡荡的,耳边有乱哄哄的声音和云英云笑的哭声,而更清晰的竟然是她爸爸的哭声,还有外婆在喊她的声音,她略一犹豫,就朝着爸爸和外婆的声音飘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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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啦~古代拜拜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