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似乎夹杂着嘭的一声巨响,其实除了风声,没有半分声息。都是我的幻觉。
可我却知道他已经死了。
泪水迸出眼眶。
他明明那么坏,那么不负责任。为了感情可以抛弃亲女。他明明那么腹黑,满肚子的坏主意,我那么讨厌他。
可是接受他的离世,为什么这么难呢?
我捂住眼睛。
我不想去看他,一点也不想。双腿沉重没有力气,定是我站得太久了。
“这车倒是有了用处。”杜都压抑着悲伤,强笑道,“正好可以带他回去。”
……
没想到馨开也在。她安安静静的躺在雪地里,双手交叠于腹前,若不是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以及早已僵硬的身躯宣告她的死亡,就像是睡着一样。而一身黑衣的越青,衣服早已被鲜血染透,他匍匐在馨开身上,左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再也不放开的亲密姿势。
我忍不住侧开脸。
地上有着长长的血痕。那些刚刚还滚烫的鲜血落在白雪上,晕染开刺目的鲜红色。他把馨开遗体带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样陪着她吗?可是又有什么意义!于馨开永远不知道他为她做了什么,即使为她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当越青伸出伤痕累累的手爬着靠近她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
可这一切都已经没了意义。人死如灯灭,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两个人。
我有些茫然。这一切就如同环环相扣的锁,少了任何一环都无法锁好。第一个环,是我。若我当初没有朝这个方向跑,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源头,在我。
文宣说的不错: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归归,以后就只有我了。
“越女不知春意好,青山深处有人声。越兄,有你陪着,不怕她看不到春天。”
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春天。
杜都倚在车壁上望着穹顶。冬季的天空干净的一塌糊涂,蓝中泛着白。他身前横着相拥着的两具躯体——我们谁都没去打扰他们。
“你看见了吗?越青左手里握着的那一块木板,是琴身碎片。”
他并没有看他们,依旧仰头望着天空,似要压抑住泪水。我歪头看了看,有身躯挡着,正好看不到越青的左手。
“他们两个,以前感情很好的。”
越青和于馨开,以前的感情确实很好。那时越青的养父还在,即使有了真正的嫡子,他也没有亏待过越青。那时的越青风度翩翩,是平城数一数二的少年郎。那时的于馨开,还是刚刚失去哥哥羽翼保护的天真柔弱少女。
越青求娶于家馨开,这桩由越老太君亲手撮合的婚事,在当时看来,是如此圆满。于馨开感激越家,她清楚的知道是越青的求娶,让她免受继母的苛责,救她于水深火热。
于馨开擅琴。她喜欢临水而坐,伴着春时杨柳风,夏时蝉鸣,秋时枯叶,冬时白雪,弹出泠泠乐声。她母亲是越人,来自氤氲着水汽的美丽江南。于馨开受她母亲熏陶,身上没有宁夏女子该有的粗犷,反而有几分水乡女子的柔美。她酷爱瑶琴,最喜欢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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