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乃万物复生之机,冬天看上去光秃秃的枝干,不过一眨眼就冒了新芽。【零↑九△小↓說△網】不久前还裹着厚衣拥着炉火的人们,转眼间就清爽起来。而这一年的第一声婴啼,似乎是打开了生机的阀门,一切都变得盎然。
大早晨的就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吵醒,出门一望就看到巷子里那家门口站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满满的喜气,脚边是满满的红。我一时缓不过来神来,“这是办婚事呢?”
“三日前那家有孩子出生,当时给送了帖子,我忘了给你。”看着哥哥又在大早晨的分拣药草,我醋了醋。
“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你的草药重要啊,你天天都在跟它们打交道。”都不管我了。
“没了这些药,过几天你病了怎么办。”
我:……这是亲哥吗?
“那还是我重要,药草是给我治病用的。”
“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喏,帖子在那里。”我蹦蹦哒哒在他一堆医书中找到了那张烫金的喜帖。
听说红色是最辟邪的颜色,我近来甚是倒霉,事事不顺。新的一年,总要沾些喜气给自己写安慰。好吧,我说实话,我只是闷得慌想去凑个热闹。
听说,每个人脸上都有一张笑脸面具,遮住了真实的喜怒哀乐。此时,我更愿意相信,这一切的欢乐都不是假象。
“洗三”在华池县可算是一件大事。看看这浩大的阵仗,啧啧。我挽着宛言的胳膊,一路好奇看过去。热热闹闹多好,看多了别人的离愁别绪,很少有这样轻松快乐的时光。
“红色的,这是怎么做到的?蘸着朱砂涂上去么,姐?”宛言握着分发给她的红鸡蛋兴奋得脸通红。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输人不输阵,就算不知道也不能失去作为姐姐的气势。
“定是蘸着颜料染的。”
“我真聪明,一猜就对了。”她高兴的拍掌,我却看到她身后颤巍巍的探出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肩膀。我心慌了慌,惊得几乎停滞了跳动。
“哎,小心。”连忙抓住她的肩膀,强迫似的带她转了身,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那只手落了个空。
“你!”我瞪他。他也在看着我,只是神色茫然,仿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不知道自己差点吓到人。他歪着身子跪倒在地上,身上是灰色的素布衣服,明明是少年的容貌,整个人却带着暮色。
我皱了皱眉,“还不站起来。”
他似乎被我吓得瑟缩一下,继而双手紧紧的扒着他身侧粗壮的树干,似要使劲支撑着上半身站起来。我看着他紧咬着牙关,枯瘦的脸额侧爆出青筋,双腿一度弯曲成诡异的弧度——就像久跪的人抬不起的膝盖,刚刚离开地面就重重的跌落下去。他似乎不想我们看到他的窘态,竟然拖着腿膝行了几步,终因重心不稳,再次重重的跌倒。
站在他身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形容,没想到是个残疾少年。
宛言咬着下唇,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犹豫,上前搀住他一只胳膊。灰衣少年看我的眼神中泛着浅浅懵懂,似乎不明白我刚刚还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怎么眨眼就主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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