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张桌子,每张桌子后都稳稳而端正的坐着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而那紫衣姜良姿,也赫然在列。她脸上敷了粉,白白的很是可人,没了那日见她的发黄发黑。第一次明白,原来化妆对女子的容貌改变如此之巨大。
我忽然有种冲动。
“你们这里教化妆吗?”
“教的。”
等我回过神来,我手中已经握住了一个桃木做的牌子,木牌还有刚刚些发白,散发着木质特有的馨香。我翻了翻,上面赫然刻着“稷下易容学”五个楷体字。听说这个叫学子牌,只认牌不认人。
“姐,我刚刚没拉住你。”宛言嘴角有些抽搐,“化妆不应该是丫鬟学的吗?姐你学了干嘛?”
我:……冲动了。“这是易容学,哪里是什么化妆术。”我心虚的掩饰。
“你报了什么?”我凑活去从她手掌中抽出了牌子,“稷下刺学?”我把牌子还给她,“你学这个做什么?”
她含笑低头,声音轻得近乎蚊子哼哼,“人家喜欢诗词嘛。”
我……我信你就怪了。就这副模样,八成是思慕了谁。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是谁呀,是谁?文宣?不对,他爹逼着他他都不学什么诗。那……”我仔细想了想跟宛言有过接触的男子,“是赵子容?”
“好啦好啦姐你别猜了,咱么回家去说好不好?”我这才注意到自己还在稷下学舍门口站着,我激动的拉着宛言就往家走。
“姐姐。”
“姐姐,你别走啊。”
“姐姐,等等我。”
“姐姐。”
为什么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唤我们?我停住脚步问宛言,“有没有听到有人叫我们?”
“原来姐姐你不是故意不理他的呀?我还以为姐姐是故意的呢?”一听她说我就知道是谁了。
“席贤?”
“姐姐我在这里。”他被一年轻的小厮背着,趴在他背上欢快地跟我们招手。我眼角抽了抽。第一次见面时那种可怜巴巴瘦弱的形容,怎么再见面就感觉自己见到了一逗比孩子呢?
我站在了前面,正好若有若无的挡住了宛言。“姐姐不要生贤儿气,贤儿不该惹姐姐生气。”他伸出手臂似要碰我,然而背着他的小厮不敢冒犯我们两个姑娘,站得较远。席贤探头伸手一副一定要碰到我的模样,真是有些搞笑。见这样还是碰不到我,他又在那小厮背上使劲爬了爬,努力伸手要碰我。一只干枯的手指已经渐渐接近我的肩膀,眼看就要碰到了。席贤眼中的焦虑慢慢隐去,浮现出欣喜的情绪。
我猛然退后一步。“你想做什么?”
他委屈的收回自己的胳膊,瘪着嘴道:“贤儿喜欢姐姐,想要跟姐姐走。”
宛言脸色剧变,冲上来打断他:“你不也胡说!你一介男子,怎么如此轻薄的说出这种话!”
没错,即使他的智商真的停留在几岁,只要他少年人的身体不会改变。那么他在我们眼里,就是一个要为自己行为承担责任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