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到室外冷却一会儿,她便拿回了小偏厅,用手掰开。一点点地放到笼子的食槽里,柔声道:“好了,别烦躁了。到得天暖,我便请求公子放你走。这会儿外面冰天雪地的。又冷又找不到食物,就算放了你也是饿死。”
也不知是那炒米拌鸡蛋很香合了鸟儿的胃口,还是绿竹这番劝慰起了作用,那只八哥竟然停下了飞窜,踱到食槽边歪着小脑袋。用黑溜溜的眼睛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又瞅了瞅食槽里的炒米。半晌,终于低下头,吃起食来。
烈威舒了一口气:“吃了就好。看来公子让你喂鸟,倒是叫对人了。”
绿竹正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傅衡冷冷的声音:“你倒是知道现在外面冰天雪地,又冷又找不到食物,放了它也会冻饿而死,可你自己呢?手无缚鸡之力,却一心一意想离开这里。你就不怕自己冻饿而死?”
绿竹心里一暖。
傅衡对于她的所谓的背叛。只字未提。
责备与怪罪的,却只是她不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和安全。
不过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一闪,她便想起了五千两赎身银子。哼,如果傅衡真是好心,真是为她好,他就不会狮子大开口,开出这样天价的赎身银来了。
脑子里心念百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回身施了一礼:“见过公子。”
傅衡站在那里,静静地瞅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回公子话,怕呀,怎么不怕?这世上太美好,绿竹还想好好地活呢。所以当初哪怕是签死契。也要跟公子离开深山沟。现在,绿竹也并没有说要马上离开呀,公子这不是不放绿竹走?至于以后,如果有本事赚够五千两银子,绿竹自信,养活自己还是没问题的。”绿竹抬起眼。笑意盈盈地道。
“当初冻饿的时候,你签了死契跟着本公子出了山。这会儿有点本事了,便就闹着赎身要离开。绿竹,你这叫不叫做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傅衡找了张椅子,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
“得陇望蜀,仍人的本性。永远的贪心,永远的不满足,是人之常情。许多人,最初贫困,最大的心愿就是吃饱穿暖;可等他吃饱穿暖一段时间之后,他便想赚大钱,住豪宅,穿锦罗,有下人伺候;一旦实现了这个目标,他又想当官,而且还想当大官,享受那种前呼后拥,一呼百应的滋味。
绿竹也不例外,也一样的贪心,一样的不于易于满足。所以公子这样说,确实是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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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何师傅他们送走,容韫和站在院子外面往屋顶上看,看到屋顶上瓦片全部换了新的,墙角塌下来的地方也修补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嗒嗒嗒。”一阵马蹄声从路口传来,很快就到了容家门前。看到容韫和,傅衡并未直奔过来,而是在容家门前就勒住了马匹。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地走了过来,到了容韫和面前站定。
容韫和见他脸色又是一副臭臭的表情,干脆转过脸去,不想理他。
傅衡见状,将马往旁边的树上一栓,走过来一言不发地一把拉住容韫和的手,就想将她往湖边方向拽。
“喂,你干什么?放手。”
傅衡将手稍微松了松,盯着她的眼睛,缓和了一下脸色,轻声道:“容韫和,咱们别吵架行吗?我想跟你谈一谈。”
“那你放开我。”容韫和瞪了他一眼,心里却有些慌张。
她知道傅衡想跟她说什么,或许就跟昨天李綦所说的那些话一样。但她真的没有准备,她弄不清楚这两人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只为了争风吃醋,拿她当筹码。所以她现在实在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更不可能给傅衡一个明确的答复。人心太复杂,不是一时半刻、做上一两件事就能看得清的。看不清面前的两个人,她便什么都不愿想,什么也不愿做,将脑袋埋在沙里当驼鸟,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
可这两人,接二连三的,跑来跟她挑明心迹,将她逼到墙角里,实在是让她不知所措。她现在不想跟他到湖边去,也不想听傅衡的什么话。
见傅衡放开她的手,容韫和装模作样地揉了揉手腕,道:“你有话,还是家里说吧。”说完,转身往院子里跑去。
“容韫和……”傅衡脸上闪过一丝懊沮,却再不敢去拉她的手。刚才看她揉手腕,他忽然有些心疼,直为自己刚才鲁莽的举动感到后悔。见容韫和像兔子一般急往家里窜,没办法,他只得跟进了院子。
进到院子,却看见容韫和并未往厅堂去,而是站到了菜地旁。
近处是碧绿肥嫩的蔬菜和紫红色的野花,远处是烟波渺远的蓝绿色湖水,天边是湛蓝如洗的天空。那个清新如嫩柳的窈窕身影,着一身浅碧色长裙,眉眼如画,就这样站立在这样的背景之下。
傅衡站在院子门口,望着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怔怔地再也不知动弹。
见傅衡久久不动不语,容韫和回转脸来,看了他一眼:“有什么事?说吧。”
傅衡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容晖和敞开的房间口,苦笑了一下:“在这儿?”
见容韫和点头,傅衡叹了一口气,悠悠道:“我就不信你自幼的教养是让你这样待客的,站在院子里连屋都不让进,你也太过失礼了吧?”
容韫和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那我在这里说了啊。”傅衡看她有些纠结的表情,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那……那苏公子还是请屋说吧。”容韫和看他张嘴欲说,吓了一大跳,生怕他说出什么冒犯的话来,再被家里人听到,忙赶紧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