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探头探脑的人不是别人,却是秋雁。
若尘端着托盘好奇的走过去,在距秋雁五六步时站定,顺着她的视角看过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江秋雁长长的叹了声气,用过早饭就赶紧来这儿蹲点儿,实在是被那丫头压迫的惨了,所以才迫切希望能看到清歌卑躬屈膝的给生了气的夫郎赔罪的样子――
恶人总有恶人磨!虽然若尘不算恶人,可自己早发现了,偏偏是这个傻小子吃的那个鬼灵精的丫头死死的!嘎嘎嘎,总算是有人给自己报仇了!若尘,妹夫,你可要争气些啊,不整的那丫头上吐下泻,她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秋雁姐,你说什么呢!”身后一个有些愠怒的声音突然响起。
秋雁身子一颤,听着好像有些熟悉啊,怎么像是那个恶人,不,若尘的声音啊?尴尬的转过身子,正对上一双有些愤怒的眼睛。
“啊,那个,妹夫啊――”秋雁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你说你心里想想就算了,怎么还说出来了?若尘倒没什么,就怕惹恼了那个小魔星啊!连功夫那么好的无名都不是那丫头的对手,每次都是被整的哭爹叫娘,更何况是自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说不好,明天上吐下泻的那个人就变成自己了!
“妹夫真是贤惠,做了这样一桌好菜!这是要往哪里端啊?”江秋雁眼珠一转,忙笑嘻嘻的奉承。
看秋雁这么快就变了一套说辞,若尘哭笑不得,只得道,“嫂子说哪里话,莲生哥的手艺才好呢!这都是莲生哥教我的。”
秋雁急于讨好若尘,忙摆摆手,“夸你莲生哥干吗?还是你自己下了功夫,就你莲生哥那榆木脑袋,哄哄小孩还成,上不了什么台面的。哪像你入得厅堂,上的厨房,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若尘看着江秋雁的身后愣了一下,忍住嘴角的笑意唤道:“莲生哥――”
秋雁懵懵懂懂道:“对呀,我说的就是你莲生哥,他要是能赶上你一半好――”
“是吗?”背后忽然响起一个有些凄凉的声音。
秋雁一惊,唰的转过身,却是莲生扯着小竹不知什么时候正站在自己身后,也不知自己刚才的话被他听走多少,反正眼前的莲生眼圈都红了,泪水更是随之一点点的落下。
若尘努力绷着脸,不敢让笑意泄露出来,拉住小竹,轻声道:“小竹,走,咱们一块儿去陪嫂子吃饭好不好?你嫂子一大早就说想你了,你去陪陪嫂子好不好?”
“好。”小竹眼睛亮闪闪的,就连声音都是软软的,脆脆的。
江秋雁一下傻了眼,明明昨天看到好像是若尘受了委屈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能看到那个小魔星如何卑躬屈膝向若尘低头呢,可怎么事情全反了?怎么低声下气讨人开心的成了若尘?还有,若尘明明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人啊,什么时候也学了这曲里拐弯的心思,竟是明明看到莲生在自己背后还引诱着自己说莲生的坏话?
“嫂子,莲生哥已经走远了,你还不追吗?”看到秋雁一副受了打击的呆呆的样子,若尘忙出言提醒。
“啊?”秋雁这才反应过来,惨叫一声,“莲生,等等我,你听我说――”
江清歌,你他爷爷的就是专门生出来打击我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加班了,回来的有些晚,发的晚了(*^__^*) ……
88、任尔东西南北风(二十八) ...
夜无声无息的展开墨色的大网,古老的酆都城似一头怪兽,伏在无边的夜色中。
靠近紫禁城的一处轩敞巍峨的府邸中,一个头戴金冠的女子正斜倚在浩淼的莲花池畔的白玉栏杆上,明明看着已经熏然欲醉,手里却还执着酒壶。
莲花池中的荷叶已经尽皆枯萎,憔悴的茎上擎着片枯黄的荷叶,有风掠过空旷的院落,那些荷叶便瑟缩着挤在一起,挨挨挤挤的,好不凄凉。
女子举高酒壶,便有淋淋沥沥的酒银线一样落入口中,壶里装的本是蓝丰最烈的火丰酒,女子却似喝白开水一般,不过片刻,便涓滴不剩。
女子一伸手,本是空寂无人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那人也不说话,恭恭敬敬的把又一壶火丰酒放入女子手中,磕了一个头,便瞬间没了踪迹。
女子接过酒,却并不就喝,拿着怔怔的看了片刻,好似有些冷的抱住双肩:少了大哥和小弟的枫府,竟是让人片刻都难以忍受!
这都是自己该受的惩罚吧!明明是枫府唯一的女儿,却尽日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竟是本应该享尽这世间疼宠的大哥和小弟替自己担起了那沉沉的重担!那样美丽的大哥为了替自己扛起整个家族,不得不含愤忍辱嫁给那个虚伪的女人,那是堂堂枫府嫡子啊,是天生就该当被人前呼后拥捧在手心里如何宠着也不过分的人啊,却为了自己落得人不人鬼不鬼再难见天日;那样如莲花一样清雅的幼弟,爹临去时曾经如此信赖的把弟弟的小手放在自己手里,嘱咐自己不管如何,都要护他一生一世,可结果,却是小弟为了帮自己遮掩丝毫不喜治玉的现实,便默默的拿起了那冰冷的琢玉工具,别家的男孩儿对镜贴花黄的幸福时光,小弟却是一手执玉石一手执玉圻,把本应天真无邪的烂漫时光虚掷在那寂寞如斯的琢玉里……
那样两个柔弱的男子啊,硬是咬着牙用他们单薄的双肩,给自己撑起了一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地!世人都说枫童最是潇洒飘逸,却不知,那里面有多少大哥苦涩的泪水;世人都说那枫童最是惊采绝艳,却不知那一件件贯上了枫童名字的精美玉器曾经让小弟多少次磨破手指……
“大哥,是,童儿该死!小弟,你在哪里?你们真的,都不要童儿了吗……”
身上忽然一暖,头忽然被人抱住,“童儿,童儿,和我玩儿……”
却是一个只穿了身白色里衣的披头散发的女子,脸上神情呆滞,口水更是淌的胸前都是。
“人都死了吗,怎么放她跑出来了!”枫童扬声道,声音里满是怒气。
身后女子吓了一跳,忙用手死死的捂住耳朵,跺着脚向枫童抗议。
“哎呀,岚主子,您怎么跑出来了?快跟奴才回去!”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连滚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