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翘楚安抚地拍拍她手背。
她回来北地,一为让上官惊鸿替汨罗治病,二来确实在生上官惊鸿的气。老宅的事,他对她的欺瞒,她很生气。当时生死离别便罢,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轻易原谅他。
倒是冬凝——
她瞥了瞥小丫头,道:“小丫头片子你该回去了。”
冬凝闻言立刻忙不迭摇头,“宗璞天天来我家蹲点,我才不回去。这里多好,有你有小怪物——”
她说着嘿嘿一笑,帘外突然传来婢女急促的声音:“翘妃娘.娘,汨罗娘.娘,祈大人求见。”
“又来问归期了。”美人没好气道,想想又觉好笑,四大早已乐得不行。
祈大人进来,却是一脸急惶之色,一看翘楚,跪下便奏,“娘.娘,皇上来了。”
几名女子呆掉,到冬凝“哎呀”一声,道,惊鸿哥哥也太没出息了,这才扛了几天就忍不住了。
汨罗却振奋欣喜,将小怪物放回翘楚手上,连连道:“快带小皇子出去给皇上看看,这回莫要跟皇上置气了,虽说将立太子,但皇上随时能册封其他女子……”
“娘.再不出去,那人脾气不好倒要不高兴了。”
翘楚无奈,忙搬出杀手锏。
汨罗方才连声说是。
到得祈大人的毡包,果见上官惊鸿领着宁王等人来势汹汹的坐在里面。看到翘楚,眸光一深。翘楚眼里,这人却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青茬微现,想是并没使用瞬移之法,路上并无安歇,一路兼程。他对自己下了禁令,除特殊情况,否则回天界前绝不用术法,不扰人界秩序。
宁王等向翘楚见礼,祈大人亦领着一众副手向上官惊鸿见礼,上官惊鸿却抢先一步,摆了摆手,径自去搀扶汨罗,又替她把了一阵子脉,方才笑道:“将养了些日子,娘.的病果是大好了,这次也随惊鸿和翘楚到朝歌去吧,他日挂念此处,再回便好,便在宫里住下,却了惊鸿和翘楚惦念。”
上官惊鸿虽非第一次如此称呼汨罗,但汨罗听去,还是感概异常,上官惊鸿身份尊贵,这称呼于礼不合,心想自己这女儿性.子倔,皇帝到这份上岂非已是三千的宠爱,点头便应了,“只是怕打扰了,皇上既盛情……”
翘楚方才听到祈大人报,便想这人倒也迅速,才十来天便过来了,没想到他是早有预谋,只等汨罗养好身子,让汨罗随行,汨罗哪能不撺掇她回朝歌!
上官惊鸿说罢,淡淡睇着她,那边厢,宁王已笑吟吟的吩咐道:“娘.娘和汨罗娘.娘将回朝歌,烦祈大人尽快打点罢。”
祈大人正要答应,却听得翘楚道:“祈大人先不必忙活,翘楚暂不回朝歌。”
这话一出,众人一怔,那祈大人夹在中间,汗流浃背,说是不是,不是也不是,一脸苦逼的看着上官惊鸿,上官惊鸿微微挑眉,汨罗一惊,连忙将翘楚拉到一边,佩兰和七王妃也过来当说客,见状立刻去逗小皇子,乘机低声道:“娘.娘,回去吧。你再不回去,皇上要将整个朝歌都掀翻了。你不在这些天,他那脾气大得生人勿近。”.
翘楚微微一愣,没有完整记忆的上官惊鸿也许偶尔还会犯犯少爷脾气,飞天却不是个会闹脾气的主。她抿了抿唇,抱着小怪物走到上官惊鸿面前,上官惊鸿本沉了脸色,这时看她主动过来,眸中泛出些柔和,伸手去握她的手。
翘楚却将胖嘟嘟的小怪物扔到他手上。
小怪物是母.亲控,眼前这人虽是他爹,他却认定父亲不让母.亲抱他,眉宇一竖,板起张扑克脸,凶恶的瞪着他,神色越发和上官惊鸿肖了个十足。
众人忍俊不禁,却又不敢笑,景清一声闷笑,被旁边的景平往肚子送了拳,遂也不敢动静了。
“我又一次死而复生,不再是若蓝和翘楚了,只是海蓝。”翘楚压低声音,稳稳道:“你说过不会逼迫我的,我还要在这边多住一段时间。”
“我不管你是谁,十三天了,我能容忍的极限就是这个。”
上官惊鸿立刻驳回,翘楚不理他,瞪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上官惊鸿这些天玄光术用了不下百回偷窥,这时看到她,哪里还按捺得住,拎起小怪物便要追,突觉手上一片湿润,他脸色一变,一摸某怪物屁股,果全是漉湿。
小皇子撒尿了,尿了他爹一身。
看上官惊鸿脸上绿了一片,毡包内众人差点没憋得内伤,却又不得不死死忍住。佩兰和冬凝在上官惊鸿将小怪物甩掉之前,赶紧上前抱过了。
上官惊鸿盯了对面儿子笑得无齿得意的儿子一眼,一指宁王,冷森森的迸出一句,“给你和五嫂。”
*
小怪物屁股最后还是挨了上官惊鸿几下好打,嘹亮的哭声传遍各个毡包。
看他闹得不行,夜里,翘楚亲自哄他睡觉,让他和自己睡一.床,他这才罢了,一双小手紧紧捏住翘楚的衣襟,可怜兮兮的。翘楚亲了他好一阵子,又哼了些小曲,他才慢慢睡了过去。
翘楚也累了,很快睡熟。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得外面侍卫婢女连声大叫不好,她这毡包经上官惊鸿命祈大人派重兵四周守护,他又在她附近歇息,自更不可能让她有事,这时却听得四下声音混乱惨厉,她又惊又疑,立刻坐起来。小怪物还一脸无惧的在她身旁呼呼大睡,她目光到处,却只见帐篷外火光透天,战马嘶鸣、人们呼救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快,所有声音又消失不见。
她大惊,立刻抱起儿子,跑了出去。
这一看却让她险些魂飞魄散,地上血流成河,毡包之间,都是火光,到处躺着血淋林的尸体,都是过往岁月里和她生活过的北地百姓,此时竟尽都死去,死相悲惨,母.亲、四大、美人、冬凝还有其他人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整个世界所有时间便像蓦然静止了一般,只剩下远处一道白色身影。
她本以为是别国别族突如其来的偷袭,当她紧紧抱着小怪物,战栗的看清那道花火里天地间唯一的身影时,她几乎跌倒在地上。
她跌跌撞撞的朝他奔去,当嗅觉被浓重的血腥充满的时候,她终于走到他面前。
上官惊鸿仍是淡淡睇着她,他身上清幽而干净,竟不沾一丝血气,她一手艰难地抱着孩子,一手拼命地捶打他,真的恨不得杀了他——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怎能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