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一进腊月,送礼之人也踏破了门槛。
虽然柯三爷有读书人的自觉性,并未如有些官员一般进行索贿摊派搜刮,祥符县天子脚下,富庶之乡,小小一个县令年节收礼也不在少数,各种贵重药材,像山参鹿茸,银耳燕窝虫草,香粉珠宝锦缎尺头,乃至鸡鸭鱼鹅,羊兔梅花鹿一类年节所需活物却也不少。虽然百姓循例送礼,金额有限,难填方氏花费,却也多少能够补足些。
柯三爷虽然古板,不屑这些,却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并不干涉方氏各方面予以平衡往来。
腊月开始,柯三爷也开始参与同僚与同年的吃请请吃活动。
方氏瑶草联手一直忙碌到腊月二十,总算抹平了方方面面,只等参加了余小姐婚宴,年前忙碌就算告一段落,剩下就是自家过年了。
相较于柯家三房祥和之气,柯家村十月之后就显得鸡飞狗跳了。
却说那简小燕自从动胎乃至柯老夫人借机拿掉她胎儿,简小燕日夜啼哭,心里只恨王氏不死,好与自己孩儿添命。
可是简小燕要收拾王氏要仪仗柯大爷,而柯大爷出事伊始就被柯老夫人驱赶去了朱仙镇。
虽然柯大爷日日担心,却也记得母亲之言:“你想她死就留下。”是以,虽然十分挂牵,却也不敢胡乱行动,偶尔思及冒进,便有柯家为出言警惕:“父叫子亡,子不敢不忘,父亲倘若真心要儿子们与姨娘母子抵命,儿子也没话好说。”
被儿子直言宠妾灭妻,柯大爷虽然气极甩了儿子耳光,倒底忍住没回家参合。
这就苦了简小燕,孩子没了,大爷不在,妾身不明,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天天见着唯有苏氏。
柯老夫人却已经替简小燕寻摸了一位丧偶屠户,预备将简小燕嫁之。屠夫闻听是个黄花大闺女,喜之不尽,扬言不要一分陪嫁。
简小燕闻言肝肠欲断,要知道她可是差点成了知县夫人之人呢,岂会甘心委屠夫作下流。
万般无计,简小燕便在苏氏面前装可怜,想叫苏氏替她送信与大爷,因为她的母亲也被柯老夫人控制起来了。
苏氏不允,简小燕便威胁绝食。
苏氏却笑了:“你只管饿死,我可不是大爷,绝不会怜香惜玉。你就饿死了,也有仵作验尸,攀不到我,也罪不及柯家,只怕遂了别人之意,再者,你死都敢,害怕嫁给屠夫嘛,他再凶也是个人,不少你吃喝,不比死了强?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简小燕顿时梨花带雨:“想我纵非金玉之身,却也是书香门第,自小娇养,怎能任凭屠夫糟蹋?二夫人救我一救,替我送信与大爷,我没齿不忘夫人大恩。夫人也有女儿,我实在不想死。”
苏氏当即喝道:“住口,我的女儿做不来这样事,她敢做,我就亲手打死她。婆婆令我调养你的身子,我会尽力,你自己好了,要去哪里我管不着,哼,拿我当枪使,叫我与你送信,想也别想。”
苏氏虽然说得生硬绝情,简小燕却听出了生机,是啊,自己病病歪歪什么也不能做,倒是自己好了,天空任鸟飞,只要抓住了大爷,害怕别人不认呢!
其时,王氏尚在禁闭,瑶玉尚在抄经,无人迫害,简小燕很快养好了身子。
这一日媒人过府相看,柯大爷却苦无消息,简小燕决定自救逃逸。
柯家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也无多余人手,兼之柯老夫人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她以为简小燕会低头做小,等待自己准她入门,是煮熟的鸭子。
她以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好,岂料简小燕已经洞察天机呢!看管简小燕的刘婆子如厕一错眼之间,简小燕趁机偷溜出了柯家,去了朱仙镇。
等柯老夫人陪着媒人前来相看,方才发觉人去楼空,顿时发了雷霆怒,严词谴责苏氏。
苏氏落落应道:“婆婆只叫媳妇调理她,保她不死,并未说让媳妇看管她、监视她,依我说,她走了更好,婆婆也省了作难如何安置她。”
柯老夫人却知道简小燕此去必定纠缠柯大爷,立时气个仰倒:“你好听话,我叫你绝了她的生育,你因何不做?”
苏氏低眉道:“别说媳妇不谙此道,就是力所能及,媳妇有儿有女实在做不来这有伤阴骘之事。再者,她若绝了子嗣嫁不得人,岂不更要缠着大伯呢!”还有一句苏氏没说,婆婆你别急,自有旁人绝她子嗣。
柯老夫人心头大怒,却也奈何不得苏氏,毕竟她三个儿媳,不能个个翻脸吧,杨秀雅还不成气候呢。
柯老夫人当天就客气的送别了简小燕之母。其实就是扫地出门。她母亲随即去了朱仙镇,进驻柯家米铺,嫣然一家人过起了小日子。
简小燕母女到达朱仙镇,挤兑的柯家为成了多余之人,隔天傍晚回了柯家村,只把柯老夫人气个半死。当即派人去朱仙镇,要求柯大爷,驱逐简小燕母女,柯大爷却说,要留一起留,要走他与简小燕一起走。
要说这简小燕可是个人才,能够激发人之潜能,不过三天,木讷软糯的柯大爷就被她顺毛雄起,敢跟娘亲叫板了。
柯老夫人岂是轻易认输之人,当即带人去了朱仙镇,无奈柯大爷任打任骂,就是不松口。简小燕却在一旁哭天抹泪要死要活,她母亲更是扬言要报官,说柯家强占民女。不是柯大爷磕头作揖,柯老夫人就要打官司了。恨得柯老夫人只后悔,当初没狠心一碗药药死她母女。
柯老夫人回家怄气,躺了十来天,天天以泪洗面。本着以毒治毒,她放出了王氏。王氏果然不负所望,当天回娘家纠集三姑六婆,到朱仙镇把简小燕打成了猪头,却惹得柯大爷写下了休书。
最后柯老爷子出面没休成,王氏也在柯老夫人支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