晖,说道:
“公子,还是你来吧!”
张晖伸出一只手,非常犹豫地接过木浆,独自走到了船头,眼睁睁地看着佃农们从水里游向船沿。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一阵悲凉感油然而生,张晖不禁在心底里自嘲起来:自己手里操着一根木浆,到底想干什么呢?难不成是等佃农们游上船来,给他们一顿暴力攻击?
他下得了手吗?这些佃农们可都是老实本分的乡里人啊,有的甚至是看着张晖长大的。他们不过是听从了老爷的吩咐,要把公子带回家去。
他们中大部分人根本无法理解,为何公子想要离开这个养育了他十几年的地方,哪怕老爷如此作死地阻挠,公子也毫不动摇出走的决心。
张晖的内心突然一阵汹涌澎湃:
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张晖啊张晖,你现在操着个木浆像什么样,或许你是想通过暴力的途径获取你所谓的自由。
可是,你确定你还是个读书人吗?
你确定你喝的茶是艺术的茶,和你爹的茶不同?
如果你也不确定,那就做好准备吧,等佃农他们试图上船的时候,朝他们勤劳的双手或是厚实的脑壳一棒打下去吧!
此时,眼看佃农们已经游到船沿,就要登船了。张晖迅速高高挥起木浆,一个完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
所谓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阿霞惊呆了,嘴巴张成一个O形,显然对张晖的这一棒充满了期待。
然而,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那个完美的弧形再也没有回归,木浆失控般脱手而出,绕着重心在空中旋转了一阵,最后凄凉地落入水中。
见到这样一幕,阿霞也是醉了,急忙掩面,不忍直视。
“公子呀公子,你干嘛把别人家的木浆给扔了呀,那可不是咱们家的!”阿霞数落道。
“多拿点钱,赔给船家大哥。”张晖显得忧伤。
“赔赔赔,只要你乖乖回家,我相信老爷多少钱都愿意赔的。”
阿霞自以为张晖已经屈服,所以口不择言。哪知,张晖却瞪着阿霞说道:
“你再多嘴,我罚你念《茶经》一百遍!”
阿霞立即用手捂住脸部,紧紧闭上了嘴巴,紧得不透一丝气息。
此时,四个佃农已经登上了渡船,其中一个说道:
“公子,跟我们回去吧,老爷让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带你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我也不想跟你们多说,我心中的理想抱负,你们是不会理解的。”张晖昂首挺胸,矜持道。
佃农没有理会,而是静静地站在船上,把张晖团团围住。
张晖觉得蹊跷,往船行驶的方向一看,豁然明白了,这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反方向划向了原先的岸边。
“船家大哥啊!你怎么搞的啊!我让你把船划快点,没让你往回划呀!”张晖质问道。
船家大哥听了,嘿嘿一笑,说道:
“张家公子,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等下次,外面的世界太平了,大哥再把你送进城里去。这次,大哥不算你钱了,那木浆也不要你赔了,咱们就算扯平了,好吧!”
张晖听了,哭笑不得,只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