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魏无忌面露不耐:“新垣兄还在犹豫什么?此番你献城有功,等此战平息,不说你加官进爵、为将为相,我魏无忌以公子之身,保你官复原职,继续执掌陶邑城是没有问题的。”
搞不懂无忌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新垣衍只是应道:“多谢公子。”
“吴起何等大才,不是你我这种俗人可以比肩的。咱们都是明白人,敞开大钓说亮话,不要拐弯抹角。你……究竟想要什么?”
新垣衍几经犹豫,终于昂首答道:
“我本卫人,十年前来到陶邑,苦心经营至今,方为陶邑城尉,门客百余人,又与陶邑富商巨贾多有来往,在陶邑城不说呼风唤雨,但领袖一方绝无虚言。若燕轸举城降秦,或可保陶邑大夫之位,但我不过是一城尉,如何能入秦将胡伤的法眼?秦军一旦入城,我就只能是一匹夫,十年经营、尽皆付之流水,此,我不愿也。”
魏无忌听到之类,嘴角才终于有了笑容,点点头道:
“所以,你想要更进一步,成为是陶邑城守?”
“公子明鉴!”
孰料魏无忌遽然变色,怒斥道:
“你今日可以为保自己的权势和地位,背叛燕轸。安知明日不会为了陶邑城守,再杀了我,叛迎秦军呢?汝乃卑劣小人,安敢欺我!”
话音甫落,无忌的两侧已是有獒卫上前一步,拔剑指着新垣衍了。
新垣衍大惊失色,心里又急又怒。
这特么不说,你逼老子说,老子说了,你特么又不信老子,到底要怎么样才行嘛!
尽管心里这样吐槽,新垣衍仍然只能战战兢兢地伏身下拜,用诚惶诚恐的语气大声道:
“新垣衍必定忠于公子,愿为公子肝脑涂地、死不旋踵,此心天地可鉴!”
魏无忌哼了一声,犹是不信的神色:
“你……可敢立誓!”
新垣衍闻言忍不住有些颤抖,稍后便将左手摊开放到案上,嗤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匕首。
“今日我新垣衍断指明誓,他日若是胆敢背叛公子,必死无全尸!”
言毕,只见寒光一闪,新垣衍已是将自己的左手小指割了下来。
魏无忌终于动容道:“新垣兄这是何必……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啊。”
他连忙过来将新垣衍好生抚慰一番,又安排医生来为新垣衍处理伤口,做足了表面功夫。
等他送走新垣衍,回到偌大的厅中时,刚要坐下,就听有人说:
“这么逗弄人家,很好玩吗?”
说话的人显然是个女人,而且是很漂亮的女人。
魏无忌心中一动,立刻就明白田夕已经醒来,而且还全程旁听了他和新垣衍的对话。
他嘿嘿一笑:“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对你这样一片赤诚,如果人人如此,早就天下太平,又何来这许多纷争。”
“你以为这种程度上的甜言蜜语,就能打动我了吗?”
田夕已是换上了一身白衣,从屏风后闪了出来。
无忌见到田夕一如先前的明艳动人,想起日间生死关头的旖旎,不觉心头荡漾,起身快步走到田夕身前,握着她的手道:
“那要怎样才能相信,剖开我的心给你看吗?”
田夕不免为无忌的大胆而惊讶,但在看到他灼灼的目光时,竟然心中微动,没有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