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区区七坛,不足挂齿。”
梁啸大言不惭,又倒了一大碗,端到嘴边正准备喝,忽然眨了眨眼睛。
北郭惇亦是有所察觉,和梁啸对望一眼后说道:
“公子,许是白氏宗主来了。”
无忌点了点头:“梁啸去外面守着。”
梁啸的脸上有了惋惜之色,依依不舍的又灌了两口,这才瞪了无忌一眼,矮着身子揭开门帘,道了雅间之外。
他像个门神一样地站在门口,又从靴筒里拔出一柄匕首把玩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果然将很多人吓得不敢接近。
待白馥美进到隔间之内,看见北郭惇正站在无忌的身后,身形如标枪一样挺直。
无忌本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看到白馥美后却是立刻站了起来:
“等你很久了,快坐。”
都是熟人了,白馥美也不客气,忍着满屋子的酒气开始向无忌介绍近期的状况。
——白氏所有的活动都在按计划进行,没有偏差。信陵本地富商、大户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
“这样很好啊,虽然说一帆风顺可能显不出你的能力有多强,但是一帆风顺多省心,也没损失。”
“但是,有个例外。”
“怎么说?”
“今天洞香春开张,孔氏的人没来。”
“孔氏?”无忌稍微皱了皱眉,努力回想有关孔氏的一些信息。
能被白馥美单独提到,说明孔氏的确有其独到之处。因为孔氏同白氏一样,亦是魏国豪商,而且孔氏以冶金起家,与各地官府都有或深或浅的关系,因其利润巨大,财力一度在白氏之上。这倒不是说白氏经营不善,而是白氏行商,以民生为本,“人弃我取,人取我予”,走的是经济民生、薄利多销的路子,与冶金行业的暴利不同。
“孔氏不来,是不是说他们不欢迎白氏进入信陵?”
“大概如此。孔氏的本家虽不在信陵,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一直都是信陵城的头等豪商。”
“虽然孔氏不欢迎你,但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已经有了对策,没问题吧?”
“我当然不惧孔氏的排挤,但令人担心的事情也有一桩。”
“说来听听。”
“孔氏在最近的半个多月,突然加大了进货量。信陵城内大部分的货物,尤其是日常所需的食盐、下谷,已经被孔氏搜购一空。”
听到这里,无忌忍不住笑了笑道:
“孔氏本以冶铁起家,却非要和白氏争夺民生贸易……啧啧啧,这件事我不管了,你放手去做。我只有一个要求。”
“君上请吩咐。”
“孔氏倒不倒、在信陵混不混得下去,我不关心。我只要信陵城内城外的平民百姓,他们的吃穿用度,一如往常,不能被人盘剥、牟取暴利。”
“请君上放心,我有分寸。”
这个时候,范雎的声音从房间外传了进来:
“主君,论战马上开始了,请你主持开幕。”
“马上就来。”
片刻之后,无忌站在了论战堂的主席台上,他对着堂上二十多人说道:
“本来我做这个主持人,学问是不太够的。但你们非要我做,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在这里多说几句话。方今战国之世,诸子显学虽然都说要心怀天下,但我身为魏国公子,当然是要为母国着想。几个月前,在大梁的洞香春秋季论战赛开幕时,我也去了,当时我就念了两句诗。
“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