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傍晚,楚军大营渐渐安静下来。
不久之后,多数的士卒都已休息,只有巡夜的兵力还在营内营外来来回回。
楚将项承睁大了眼睛,带着一支二十多人的骑马队仔细地绕着大营转了三圈,发现确实没有破绽,才轻轻地舒了口气。
他的一个属下问道:“大人是否太过小心谨慎了?这里还是我大楚境内啊。”
项承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小心行事总归没错。更何况,这次出兵出得太仓促,也不知道是谁先散布了消息说信陵只有四千守军,搞得这些兵蛋子都以为是去捏软柿子,好像躺着都能赢一样。”
“那大人的意思是……?”
“躺着能赢吗?要是躺着能赢,我大楚为何还屡次被秦国击败?这群犊子,老想着信陵君是个没经过事儿的雏儿,以为信陵城那四千人就好欺负了,真是丢老子的脸!”
项承的手下一脸懵逼:“听说信陵君是魏王的小儿子,一年半之前提前加冠,到现在也不过十七岁而已。十七岁的一个小孩儿,难道还能有什么本事?”
“放屁!人家信陵君在济西之战参与联军的‘连环计’,水淹齐军十余万,又亲自率军追击齐军,阵斩触子!后来还在陶邑城力挫秦军的猛攻。他的战功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魏无忌以战功受封信陵一地,手握信陵左近的军权,怎会是一个小孩儿!”
项承似乎是火气甚大,他的属下也连忙应了几句,敷衍过去。
“所以说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太幼稚!虽然是以两倍的兵力去进攻信陵,但是能不能攻下信陵,还是未知!千万不能够掉以轻心!”
“是是,谨遵大人之命,属下一定不会掉以轻心。”
项承见到手下都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怒火更熊,却是压下了发火的冲动,摆摆手,带人回营了。
但愿真是自己太过小心了吧……今日才是从陈城出发的第二天,距离楚、魏两国的边境还很远。
回到大帐后,项承从怀里取出一张地图来,在灯火下仔细端详了很久。
“这信陵城,城虽然不大,但是四面环水,不好打啊。”
项承此时看的地图,竟然是信陵城的城防图!信陵城每段城墙的兵力设置、官邸、仓库、兵营的位置,都在图上标得清清楚楚。城防图并不算大,但是以极细的墨线描绘,在很多处都有标注,显然是经过了一番精心的誊写。
很显然,非得是常驻在信陵城内,对信陵城非常了解的人才能画得出这张图来。
可是,项承为何会有信陵城内的地图?
项承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终于还是没能想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迅速攻破信陵城,只得叹了口气,唤来侍从,脱去衣甲,躺到榻上睡了。
因他睡得很晚,又很疲累,所以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甜。
项承觉得才睡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吵闹了。
先是一阵若有若无的震动——那似乎是战马在营中奔跑时踏出的震动。
是哪个兔崽子不长眼,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把马牵出来了?
很快,项承就听到了呼喊声。
外面似乎越来越吵了,吵到项承烦躁地很,终于忍不住从榻上坐了起来,怒问道:
“何事喧哗!”
他睁开了眼睛,才发觉天色已经开始发亮,卯时的前三刻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一阵风穿过大帐的缝隙吹进来,吹得项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项承蓦地听到了更多的声音。
有马蹄声,而且不止是十几匹,二十几匹马,更像是百骑、千骑的规模。
奇怪了,楚地一向缺马,他这次虽然带了一万大军,但骑马队也不过几十人,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马了?
除了马蹄声,还有有喊声,有杀声,有火焰烧开木料的噼啪爆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哗变?
想到这里,项承蓦地汗毛倒竖,冷汗直冒,他急急忙忙地翻身下榻,嚷嚷道:
“来人啊,为我披甲!”
这个时候,他的随从也终于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趴到在项承的脚下,竟然哭丧着一张脸,抱着项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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