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历1362年秋安克雷奇堡
离格瑞茨牺牲已经一年了,在这一年里,奥克里茨憔悴了许多。他的身影不再挺拔,手臂不再孔武有力。在这一年里,娘家的人与他吵翻了,说他不应该那么早把格瑞茨送上前线。当他搬出家族的祖训时,老父亲竟然要与他断绝关系。因为格瑞茨,妻子也因为过度悲伤而暴病去世。就连他自己也患上了心脏病和抑郁症。现在,奥克里茨的世界只能靠无穷无尽的工作和在酒馆里戒酒消愁以及忘年交里昂·史蒂夫的精神慰藉这几根仅剩的可怜的支柱来支撑了。而这几根伤痕累累的支柱也马上要倒塌了。
当奥克里茨每一次被格瑞茨最后那句话“这只是一把火枪”从噩梦中粗暴的拖到残酷的现实中来之时,他便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就像个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完全想象不了这个头发在一夜之间花白的老人在一年之前还是在沙场上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将军。
但是哭完了,他终究要回到现实中来。
他要认清现实。
他一无所有。除了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安慰他、理解他的朋友。
他去找里昂·史蒂夫,他目前在世上唯一的朋友。但当他走进影子战士公会的大门,一如既往的敲会长办公室门的时候,出来迎接他的不是里昂·史蒂夫,而是安德·多瑞格。
安德看起来也一脸头疼的表情,在二楼的房间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时不时有人过来跟他说“那里也没有找到”、“会不会没有事先通知我们一个人出任务去了”等话。
奥克里茨在这一年里见到过很多次安德,互相也都熟悉了。但是每一次奥克里茨见到安德的时候他都是跟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表现出来。但这一次安德显得特别心烦意躁,好像是发生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棘手到这个天才也对此无能为力。
“怎么了?”奥克里茨问:“发生什么事了?里昂在哪里?”
“真巧啊,将军。我们也在找里昂,他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跟我们失去联系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安德的语气还是跟平常一样显得那么淡定,但语气了少了几分从容,多了几分慌乱。
“是吗?那我也去找找看吧。”奥克里茨闲着没事做,提议。
“不麻烦将军了,将军回去吧。估计他又是接到什么临时任务没有通知我们就走了。”安德摇了摇头:“叹,这个会长真不让人省心……”
“好吧。”奥克里茨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但一想到史蒂夫应该没事,心里就松了口气:“那我改日再来打扰吧。”
不知道为什么,奥克里茨突然感觉很困,也许是昨天晚上又没睡好的原因,回到家才下午五点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睡了很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他没有做任何梦,但是在睡眠中,他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些声音:汽车驶过的声音、人声嚷叫的声音还有依稀听到的刀剑砍击声。第二天一睡醒,他一拉开窗帘就看到了军车和奔流不息的记者以及熙熙攘攘的围观群众堵满了整一条街道,而记者们奔向的方向和军车驶向以及驶出的方向正是影子战士公会总部的方向。
奥克里茨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慌忙打开电视机,一打开新闻频道,醒目的标题就立刻冲进了他的大脑,在他的大脑中一阵搅动,把他的五脏六腑搅拌得粉碎。
“影子战士公会会长里昂·史蒂夫遗体昨凌晨被发现在郊外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