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恨她,还是依然爱他,但是说明一点,他并没有忘记她。
就像她一样,不敢见他,可这十年却一天也不曾把他忘记。
只是,她没有脸再见他。
可多希望,他还可以一直爱着她,这样,即便是厚着脸皮,也要看看他,摸摸他的脸,听听他的声音。
多希望,他还爱着她.
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掉下来,不一会就打湿了耳边的枕巾,她却没有伸手擦拭一下,他没有忘记她,应该不是因为还爱着她吧,因为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冷,对她说话的态度,陌生的让她好害怕。
她知道自己其实没有资格要求见他,可是,医生说这一次开颅手术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也就是说,她随时会死在手术台上。
跟死相比,脸皮又算什么。
所以,她必须要见他,哪怕他恨她恨到骨头里,她也只要在临死之前,能够见到他一面。
真好,她居然如愿,见到他了。
寂静的夜里,只有她在无声的哭泣,他离开了她。
又是崭新的一天,张同远精神抖擞走进房间,却看到季远航依然跟雕塑一样,坐在窗边。
“季总,余青小姐的手术八点钟就要开始了。”
“让皮特做的认真些,”顿了一下,季远航又说:“飞机什么时候可以起飞?”
张同远愣住了,有些吃惊:“你不在这里等余青小姐手术结束?”
“她手术和我有什么关系?”
冷的一下子就可以渗透到人骨头里的声音,让张同远无语了。
没有关系,你不顾自己受伤的腿万里迢迢来N国干嘛,没有关系,你花费这么多人力物力找她做什么,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还要叮嘱世界顶尖医术的皮特医生做的认真点。
面对似乎回到从前的季远航,张同远真的要疯了,他觉得他好想念尤然,季远航跟尤然结婚的这段时间,是他最正常最地气的时候。
可是,再借张同远一个胆子,也不敢多问多说,傻子也看出来,季远航心情不好,而且还是超级不好。
“飞机九点就可以起飞。”
“收拾一下,我们去机场。”
张同远纵然心里有千般疑问,也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八点钟,别墅里,管家和医生护士们在忙碌着,余青小姐的手术要开始了,而同时,张同远推着季远航的轮椅,在保安的注目礼中,走出别墅大门。
八点半,余青在医生要给她注射麻药之前,问道:“我能知道季远航在哪里吗?”
皮特看着她:“季先生已经回去了。”
季先生已经回去了,这一句话击垮了余青,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余青小姐,你不可以哭,这样会影响到做手术。”皮特用生硬的汉语说。
余青闭上眼睛:“麻烦医生给我注射吧,那样我就不会再哭了。”
没有知觉,心就不会再疼了。
九点钟,季远航被张同远推进机舱,飞机起飞,而别墅里的一号房间,手术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