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在离宫太上皇寝殿见到太上皇时,太上皇一句:“我的儿,这些年苦了你”,陈陌尘突然胸口一堵,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想从眼窝里钻出来。
可面上陈陌尘却作出一副心硬如铁样子,规矩给太上皇行礼:“臣陈陌尘见过太上皇。”
太上皇已从位置上下来,拉着陈陌尘的手上上下下看着他,一滴泪从眼窝中滑落:“我儿受苦了!我竟不知,我还有一个儿子!这些年竟是对你半分关心也无,我……”
陈陌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太上皇,心早被他的慈父言语给打动,却硬生生扳开太上皇的手,再次弯腰:“臣当不起!”
其实岂止是他,东方宏泽与苏婉若哪里又见过太上皇如此过?
苏婉若心中滋味比他们更复杂数倍——前世太上皇归天都未能与这儿子相认!
太上皇见陈陌尘如此,老泪纵横道:“我知道你在怪我,是我亏了你们母子。如果你母亲愿意,把你母亲也接来离宫,我会好好补偿她。”
不提陈陌尘之母还罢,一提陈陌尘心顿时又硬了:“臣不知太上皇说些什么!家母乃陈氏媳,如何能进离宫?且家母身子不好,若是进离宫再做宫人,只怕有心无力,请太上皇放过臣母亲!”
东方宏泽见陈陌尘句句顶撞,又气又急又怕父皇会受不住,频频给陈陌尘使眼色让他不要太刺激父皇;偏陈陌尘就是当没看到,干脆把头给低下了。
太上皇被陈陌尘堵得说不出话,长长叹了一声,“罢了,是我亏欠你们。出来!”
本来东方宏泽等人以为太上皇叫出来的人是骄阳,又或是骄阳与鬼谷平月,哪知从幔账后面慢慢蹭出来的人,却是韩梨!
韩梨穿着单薄的正红色太后装,冻得脸青唇紫,那眼神却是怨毒无比瞧着每一个人。
“毒妇!你没想到朕还有一个儿子吧?”太上皇恨恨瞪了韩梨一眼,“你害得朕这么多年都不能骨肉团聚,朕应该怎么让你还债才好?”
韩梨死死盯着陈陌尘,两手捏得快要挤出水来。
居然还有一个贱种活着!她怎么会一直都不知道?
陈陌尘看到韩梨,真恨不得现在就剐了她替母报仇,可他理智尚存,硬是强忍下这个冲动。
“泽儿尘儿,婉若丫头,这个毒妇害得你们好惨,现在就是你们向她讨债的时候了。”太上皇看了眼两个儿子,决定让他们亲自把韩梨给了结。
谁知陈陌尘一言不发,东方宏泽亦是不说话。苏婉若更不不开口,神色颇为尴尬。
太上皇见他们不说话,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韩梨之所以以前能为所欲为,不就是因为有他那个诺言,她才敢这样么!
说到底,他才是那个“系铃人”,应该由来他处置这个毒妇,给他们和他们的母亲报仇。
“也罢,父皇知道你们的心意,父皇会处理好。时候不早,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哦,骄阳他们已经回去,你们也不用急着找他们。”
陈陌尘听太上皇这样说,转身就走。
东方宏泽知道他心里还在膈应,也由他去了。他了解陈陌尘,陈陌尘再气也不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