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改往日的讥诮,神色中少见地流露了几分郑重,但看向孟寒离的眼神,却又闪过几丝幸灾乐祸,唬得她一头的雾水。
来到福寿苑,只见院中围了不少家兵和家仆,人群中央的,是一个身着素裙的俏丽女孩子,原是孟寒离房中的一等贴身丫鬟菊桂。
“你们要信我,大小姐的玉樽是自己碎的,与菊桂无关啊……”菊桂神色慌张,但周围却是一片的指指点点和嗤笑之声,甚至还有伙房丫头扔来几枚臭鸡蛋,黏糊糊地沾在身上,菊桂的模样愈发的狼狈不堪。
“孽障,竟然还在这里口出狂言。也对,正好让大小姐亲自来处置你!”姬姨娘娥眉倒束,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听闻了此言,菊桂身子一凛,愈发的磕起了头来,不多时,额上便泛出了浅浅的血痕。她知道,大小姐将那些玉樽看得像性命一般,若是被大小姐抓走,下场只怕会更惨吧。
“大小姐到了。”姬姨娘话音刚落,一位家丁便传来了消息,菊桂全身一软,面色惨白眸中再无一丝一毫的生机。她明白,得罪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如今的自己死到临头,唯有听天由命了。
“不过是几个小小的玉樽,怎的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过,那宝物为何碎了,菊桂,还请你给本小姐一个解释。”
在一片炽热的目光中,孟寒心信步而至,不是劈头盖脸地责罚,而是和颜悦色地想听一个解释。此情此景,人群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觉得这菊桂此番也是太好命了。有了热闹看,聚在这里的人越来越多,都想听听菊桂还要再怎么解释。
“大小姐……菊桂……”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弛,菊桂泪水夺眶而出,垂手侍立,断断续续地将昨天发生的事如实向孟寒心道来。
原来,昨日孟寒心和孟寒离都不在,春风霁月又在老夫人那里伺候抽不开身,左右两个姑娘情谊深厚,菊桂奉了大夫人的命令便带了下人去打扫孟寒心的听雪阁。本是寻常,奈何在打扫书房壁柜时不知从何处飞来几枚石子,几个羊脂玉樽应声而裂,成了一滩碎片。
自知逃不过责罚,菊桂慌忙逃窜,奈何事发大夫人震怒,下令全府彻查,未果便连坐所有的下人。为了自保,菊桂被人出卖,方才落得如此的下场。只是,她的一番辩词,方才竟无一人肯信,只道她是信口胡诌,以求脱罪瞒天过海。
“虽然量你也不敢撒谎,但毕竟那些玉樽是在你的面前碎的,不如就罚你半年的俸禄,以示惩戒如何?”孟寒心神情肃然,语气却是格外的轻柔。
“多谢大小姐不杀之恩!”
孟寒心话音刚落,菊桂立刻跪下认罚,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唯恐自家大小姐反悔。礼毕,便听了吩咐去换一套干净裙衫,毕竟,如此狼狈的模样确实有些不招人待见。一场闹剧,被孟寒心几句话就轻松化解,彻底没了热闹看,福寿苑便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