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装什么大尾巴鹰,你个狗日的什么时候不好意思过?”
“嘿嘿,这次我就勉强去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这样吧,别下不为例了,就这次,你别去了,我直接把你带到住的地方,早点洗洗睡,明天不是还要早起赶车么,省得耽误了你。”
“不耽误不耽误,不冲你面子,冲你亲戚面子上我也是非去不可啊,寄人篱下还不给主人面子,天下没这个道理。”
到了天王镇我打电话给我亲戚,想告诉他我已经在镇上等他了,让他赶紧过来,可是打了半天愣是没人接,不由得心里纳闷,这老东西也太不靠谱了,关键时刻怎么不接电话,现在该怎么办,在这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你这亲戚太抠门了,不就多了一张嘴吗,这就跑路啦?怎么跟你一个样?”阿伟拍着我的肩旁挖苦道。
“你丫的才会为一顿饭跑路,把车还了,咱们先回去看看。”我没好气的说。
“多远?”
“没多远,五六里路,也就你来回网吧两三趟的距离。”
“靠,这么远,骑过去吧。”阿伟顿时就不乐意了。
“不行,这种乡下小路又窄坑又多,而且没有路灯,伸手不见五指的,想骑车?除非你是猫眼睛。”我一边说一边迈开步子朝小路走去了。
阿伟骂道:“妈的,这世上果然没有这么容易吃到嘴的大餐,诶,等等我,这路怎么这么黑,不会有野狗吧?”
“哼,还有狐狸精呢。”
跟满是灯光的城市相比,这条小路让我领略到什么是乡下的夜,没有月色,没有星光,黑的吓人。青砖铺的路面上长满了杂草跟青苔,走在脚底下有点软绵绵的还有点滑。小路西边下面是一片平坦的低地,里面不是灌木丛荆棘就是裸露的地皮和碎石,呈现一副千疮百孔的样子,再远处是群山耸立,东边是一条顺着小路方向的小河,这里人都叫它文曲沟,潺潺的流水声依稀可辨。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天气闷热,但是总觉得后背被隐隐的阴风吹的发凉。两人战战兢兢地走着,路边每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轮廓都像是被黑夜掩饰的野兽,等待着猎物的靠近,以至于每走近一个看似诡异的黑影我的心都悬到嗓子眼。
“我说,你亲戚不会是干打家劫舍的吧?”
“咋啦?”
“正经人谁会住在这么个鬼地方。”
“那我还说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智障呢,正常人谁会把身份证折了。”
“我那不是被你们逼急的嘛,天天被你们拖过去包夜,谁受得了。”
“哦,智障。”
从进小路之后心里就一直有点不安,刘叔嘱咐我的话就一直在脑子里回响,青天白日的时候不觉得咋样,现在真是瘆的慌。邪门的很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会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又走了一段路,心里一直琢磨着这件事,想想还是跟阿伟说一下,省得这家伙没有心理准备。
我叫了两声他没应我,忍不住回头骂道:“你他妈是不是聋…”话还没说完我就僵住了,感觉头皮开始发麻,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通向无尽黑暗的小路,刚刚还跟在我后面发牢骚,转眼间不见了,怎么回事?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冷汗顶着热汗往外冒。
我扯着嗓子大叫了两声阿伟的名字,声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没有回应。
如果是小四或者肥羊的话我还可能觉得是开玩笑,但阿伟是绝对不会的,因为他这种鬼神论者在这种情况下是绝没有胆子开这种玩笑的。
渺无人烟的漆黑小路上,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紧张地四处张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楚思绪,想想该怎么办,扔下他直接走肯定是不行的,那样我岂不成了电视剧里的不讲义气的小人,况且如果不弄清楚,这路就走不安稳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才能一声不响的就凭空消失了呢,是不是失足滑倒坡下去了,那也不应该啊,至少也应该有叫声啊,可是从刚才开始我就没听到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拍脑门,脑子里灵光一闪,不是还有手机嘛,暗骂自己糊涂,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阿伟的手机号码,响了几下就通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极度紧张一下子转变成愤怒,忍不住张口就骂:“你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电话那头没有立即传来阿伟的声音,而是静静的一声不响,我隐约觉得有点不妙,就在我焦急的期待着阿伟的回复的时候,突然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我就像被雷电击中一样蹭的一声就蹦起来了,吓得手机都丢了出去,全身开始不受控制的一阵颤栗,那是一声清晰的“咯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