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听闻那珠帘之后的声音,郢离爆喝一声怒声言道,他迈步走到珠帘前,一把将帘幕拉开,那处一位年纪六十岁开外身材干瘦,青丝垂肩的老人正襟危坐于那处。
老人留着羊角须,穿着麻布衣衫,面容清瘦,但眸中却有精光闪动。
他抬头看向暴怒的郢离,脸上并无惶恐之色。
“区区琴师,三教九流之徒,也配与我说教!”郢离寒声说道。
“无心说教,只是老朽之曲,只为愿听之人而抚,公子无心听曲,老朽自然也就无心抚琴。”老人不卑不亢的应道。
“找死!”郢离说着,一只手伸出高高扬起,就要扇向老人的面门。
“公子!”可就在这时一旁的张囚却忽然伸出手,拦住了郢离。
“公子,这个老头唤作师子驹,并非这醉仙楼的乐师,而是冬青城中德高望重的先生,擅长抚琴,此番是我为公子特地请来的。”
“他年迈愚钝,冲撞了公子,公子何必与他计较,伤了他传扬出去,恐怕会在冬青城中激起民愤,于大事不利。”
张囚倒也算识得大体,这番话倒是有理有据。
但偏偏,横行无忌惯了的郢离却显然不是一个愿意听劝的人,他低着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自己被张囚抓住的手臂,目光阴冷了下来。张囚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赶忙松开了手,而这时郢离的目光一转落在了张囚的身上。
“张院长倒是让我有些失望啊!”
“家父废了好些力气才为张院长求来了这代理阳山山主的位置,是想着张院长能够替朝廷振兴阳山,守好这直面幽云的北境门户。”
“到头来,张院长连一座冬青城的治理都得仰仗这样的下作之人,我看这代理山主的职位,恐怕朝廷还得再掂量掂量!”
这番话无疑是戳中了张囚的命门,张囚的身子在那时一颤,眸中少见的闪过一丝焦急之色,他犹豫了一息不到的光景,脸上便泛起阵阵凶戾之气。
“我明白了!请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妥善处理这事!”张囚沉声说道。
言罢这话他转头看向那名为师子驹的老人,冷着脸色言道:“师先生也是懂规矩的人,一把年纪,张某不愿为难,从今日起你便离开阳山,阳山五城,我张囚不希望你再出现,否则就别怪在下日后不念旧情!”
老人的脸色倒也还算平静,他慢吞吞的站起身子,将案台上放着的那方古琴收入囊中,背在身上笑道:“趋炎附势之徒,有辱老朽,此举正合我意。”
说罢这话,老人便慢悠悠的迈着步子,负着长琴迈步离去。
张囚眉头微皱多少有些不喜老人话里的嘲弄,但年纪老人的声望还是不愿做得太绝,他又看向郢离言道:“郢公子可还满意?”
郢离的眉宇间满是不悦之色,他看了张囚一眼,本来今日可以好生羞辱一番这李丹青,却不想被张囚找来
的琴师折了面子,兴致没了的郢离对于张囚的询问不置可否,他又转头冷冷的看了李丹青一眼,随即便拂袖离去。
张囚见状自然也没有心思再对付于他来说已经是手到擒来的李丹青,赶忙追上了郢离。
……
金流香好一会之后方才回过神来,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还站在原地的李丹青。
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对于李丹青而言一定是一场极为艰难的经历,不仅因为郢离的羞辱,更因为那一纸来自朝廷的旨意。
虽说张囚只是代理山主,但这样的决定也几乎将整个大风院推入了险境。
金流香明白此刻的李丹青心头一定极为难受,但她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走上前去,拉了拉李丹青的衣袖,轻声道:“院长……”
“无论发生什么,我和大风院的师姐师妹们,都一定会陪在……”
可就在这时,听闻她声音的李丹青却在这时回过了头,看向她。
李丹青的脸上满是困惑之色,并无半点金流香想象中的悲愤模样,金流香一愣,有些不解。
“把地上这些钱收着,咱们也该干点正事了。”李丹青这样言道,将手里那沓银票揣入了怀中,笑呵呵的便迈步离去。
金流香有些发愣,不明白李丹青这是何意?她看向一旁的尹千重,却见那个也算是见识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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