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了。
刘中一脸茫然地看着趴在木板的上官安,问:“父亲,大哥是被这个人吓得吗?”
上官桀立即看了看这个跳出来发问的李皇孙,就着梯子蹬了上去,“扑通”跪下,道:“犬儿无眼,将皇孙惊吓,是臣教导无能。”
又伸手在儿子的脸上拍了几下,让上官安醒过来给太子殿下磕头,一不下心,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掀了起来,露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刘据瞧着也有些唏嘘,道:“去将进儿唤来,上官大人不必如此,令郎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刘进进来的时候,厅堂里的人都已经觉得上官安异常可怜了,太子虽然牵挂着儿子的身体,但也觉得上官安如此有些伤的过了,面上颇有些不好看。
刘中则是一脸的不忍。
东闾正在一旁瞧着,觉得皇孙真是惹上了□□烦,虽然对于上官安倒霉,他甚是高兴,可是若是皇孙惹得太子不喜,或者又另生出事端,这可就麻烦了。
正在苦思间,门外的侍从们就禀报,皇长孙来了。
刘进进来的时候,也甚是狼狈。
一向讲究的刘进走到那里都是衣冠整洁,行止间如皎皎明月,再加上长得俊俏异常,顾盼之间自有一番让人心折的风流气度。
可今儿刘进进来的时候,却是衣衫不整,揉搓的发皱,发髻散乱,那簪子歪歪斜斜地像是要掉了,脸色苍白,就连眼神都有些呆滞。
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抽去了精神气,和以前的那个样子相差甚远。
东闾正连忙上前帮着搀扶。
太子府的属官们立时对上官桀不满起来,上官安再怎么金贵,都是上官桀的儿子,而刘进是太子的儿子,是皇上的长孙。
拼父亲的话,两个父亲之间相差的是一条灞河的距离。
上官安被打的固然惨,但这只是皮肉伤,皇孙若是被吓得神志不清了,这是什么后果?
阿贤扶着皇孙进来的时候,心就颤颤地,见皇孙这一招,立即将整个局势都扳了过来,心里就平静了下来。
太子本来还想讲讲仁恕之道,让儿子和老子都不要对臣子太苛刻了,但一见到平时聪明伶俐的刘进变成这个样子,立即哑巴了,心疼的说不出话来。
若说刘中总是以仁孝来取悦他,刘进则总是以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方式来告诉他,刘进很聪明,胜任长孙的位置,而且做的非常好。
这样的儿子虽然让老子头疼,但若是没有触犯老子的逆鳞,必然是老子又爱又恨的接班人。
刘中见一向喜欢讲大道理的父亲哑巴了,立即迎了上去,“哥哥,你怎么被吓成这个样子了?上官大人说上官安在横街大道上惊吓了哥哥的车驾,特特上门来请罪,上官安也被打得厉害。”
“嗯,”刘进躲开了刘中的亲密。
一旁的阿贤道:“皇孙今日受了惊吓,在椒房殿喝了还魂汤,还没有歇过来呢。”
东闾正连忙将刘中隔开了些,跟着阿贤搀扶着皇孙向太子走去。
上官桀有些不安,一双鹰眼动了动,疾步上前想向皇孙谢罪,刘进已经看到了屋内趴在板子上的上官安,雪白的中衣上,赫然是鲜血淋漓地几道鞭痕。
“血……”刘进晕了过去。
太子府顿时一团乱。
东闾正立即道:“皇孙已经受了惊吓,已经经不得惊吓了。”
刘据连忙命人将上官安的锦被盖好,急急命人去寻府医和太医。
上官桀这个时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深觉后悔。
府医见了皇孙这个样子,吓得不轻,立即道:“小儿的魂魄并未长全,想来今日是被吓得厉害了,还是要静养几日才好,千万不要再让人冲撞了。”
上官桀气的要命,也被吓出了一身汗,那点小心思被吓得荡然无存。
太医匆忙赶了来,立即怒道:“皇孙今日出了未央宫还是好好的,皇上命我等好生护理,怎么一回太子府又成了这个样子?”
先将责任丢到太子府了再说,太医也是难做。
东闾正连忙赔笑,“上官太仆带着儿子来赔罪,没想到皇孙见了反而被吓得晕倒了。”
“病人才受过惊吓,怎么又被吓一次?”太医非常不悦,“皇上这么金贵的长孙,怎么能不好好养着?可别再有下一次了。”
上官安躺在木板上,让人甚是嫌弃。
史良娣在府里听了大哭,又在府里骂了上官一家,小的不是东西,老的也不是东西,吓了她的宝贝儿子不够,还上府上来催命。
上官桀也知道自个讨人嫌弃,带着儿子灰溜溜地回去了,就连一向宽厚的太子,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刘进银牙紧咬,药汤都差点灌不下去,到了后半夜才好。
听说刘进进了药,歇下了,上官桀也才长吁短叹地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