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镂花坐椅,厅中绣凳上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手拨琴弦,正在唱一支不堪入耳的下流俚曲。她一边启吻弄姿地唱着,一边还不时向坐在花厅东壁的两名汉子飞去一道道的媚眼。
一转身,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怪模怪样的脑袋,从后窗口探了进来,窗口既小,脑袋却特别的大,而且是个卸顶的大老秃,漆黑的一张大麻脸,灯光又弱,只见黑麻脸上,一对灼灼放光的怪眼。
身随声起,紧跟其后,扑入万花丛中。哪知,他双足一落地,只觉脚下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花丛中遍布锐尖的钢钉,约有半尺来长,右脚幸而踩在两根钢钉之间,左脚脚趾却点在一根钢钉之上,划出一道血口,险些透足而穿。
只见脑袋,不见身子,好像这颗鬼怪似的大脑袋,长在窗口一般,而且朝着白墨临,呲牙一笑,丑怪异常,胆小的普通人,深更半夜,碰见这样怪事,准可吓死大活人。
依旧是静谧的花园,依旧是斜雨如丝,只有不时吹过的风,摇落一朵朵牡丹花瓣,飘在上官擎天的尸体上,也盖住了他那双不瞑的眼睛。
把病人换好服装后,又弄了垫盖之物,约莫经历一时之久,石景山和司徒香香。已渐有鼻息,但全身肤色,却是丝毫未改。上官红臻眉微锁。。。。。
阴森树影下,缓缓走出两人。一位是青色大袖的文生,一位是明**人的少妇。这文生,便是前日报讯的人,脸孔和上官红有三分相似。那少妇,却是蓝衣素裙,云鬓雾鬓,凤钗蝶夹,美绝人寰这两人只一出现。
春光将暮,夏意渐浓,洛阳牡丹已经开败,却到了扬州琼花盛开的时节。
这一日夜深人静,明月洒下的光辉,把整个天地映成了一派澄净洁白的世界,在扬州后土祠中,一株琼树,生满轻薄晶莹、娟秀美丽的琼花,微风拂过,花枝摇颤,如柔絮、如飘雪,风韵标致难以言诉。
坐在右手的那名汉子,看去不过二十来岁,矮矮的身材却长得卡分壮实,紫铜脸,浓眉环目,头上包着绿色丝帕,赤露袖外的左臂上,缠裹着一块带有血迹的白布,一望而知是新近受伤的。
他似乎并未听那姑娘唱歌,只斜靠着身躯,一只腿高高搁架在坐椅的扶手上面,两眼凝视厅角,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
向枕头底下伏龙剑,看了一眼,并没抽剑,又向后窗打量了一下,一个回旋,全身骨节,格格作响,忽地一耸身,两臂向上一穿,两掌一合,一个燕穿帘,人像根草似的,飞出窗去了。这样小窗口,大约也将将把身子钻出去,稍胖一点,便不可能。
也在突然激起的一阵喜悦中沉默下来,两人都呆呆地望着篝火,上官红在抱膝遐思,白墨临在危坐神驰。闪闪的火光只驱起了近旁四周的黑暗,却使整个荒林变得更加幽深。
透过疏枝还可看到祁连山巅积雪,还可望到夜空星星,这里简直成了神秘的世界。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摇落三四朵琼花,斜斜从白墨临头上飘过。他挥手轻轻一翻,已将落花挟在指间,默默放在女儿的坟头,动作那么轻柔小心,仿佛生怕用大一点点力,便会伤损了这娇嫩的花瓣,或惊醒了墓中沉睡的爱女。
于是也不再耗费,暗中蓄满真气,一声“接招”,风起雷鸣。那竹技如灵蛇飞空,朝白墨临眉心便点,来势疾快之极,枝尖端离白墨临面孔,尤有五六寸,突间呼呼异响,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