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华灯初上,行人如鲫,各大店铺都掌着灯。推着车的,担担子的,沿街叫卖的,乱成一片,其间自然也不乏一些走马章台的公子哥儿,鞭丝帽影,形成此一入夜后极盛的大好时光!
尽管他想脱离红尘的牵绊,但是,现在环境无情地剥蚀了他的梦想,永远有那么多是非恩怨跟随着他……
冰冷的语声,居然含有无比的煞意。他悠悠闲闲举起杯子,淡淡地将满满一杯酒轻松地喝下去,然后又将酒杯交给那个少女。
“锵!锵!锵!”耀眼的剑芒,是电光连闪,森森的剑气寒彻逾冰,往四外迸散开去,剑圈立时扩大至丈外。
白墨临心中一沉,冷汗簌簌地自额角上滴落下来,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怖之色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他身在空中,弓身一跃,左手用劲弹出,“嗤嗤”数声,自剑身上突然射出六点寒星,脱空飞去。
“嘿!”只听当先的那个宵小之辈,发出一声大喝,身形电快急扑过来,他目中寒光如剑,单臂一抖,一缕斧影挟着破空之声,朝谢志强的天灵顶门斜劈而至。
不知独孤克何以临阵施出金针过穴功夫,他脑海里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他此时己跃身为武林宗师级的人物,也没有办法想出其中的道理,只知道独孤克所戳的七大重穴,都足以制人于死地。
当他从幻梦中醒转过来时,当他才从幻想的领域回到现实世界时,他觉察到生命是那样的冷酷,生活是那样的痛苦……
谢志强,在襄杨是出了名的难缠人物,想不到会对上官擎天这般的一个人物,如此服帖,礼敬有加,这番情景,看在各位船客眼中,自然是天下奇闻。
于是,他自叹命运的坎坷……一幕幕前尘往事从他脑海里掠过。
这样一个客人,当然不显眼,桌上只放着一盘糟鲫色,却有七八角酒,喝几口酒,吃一口鱼,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浇愁。
这个意念有如电光火石掠过脑际,使得他更俱戒心,暗中调匀真气,双目不瞬地望着这些宵小之辈......
稀疏的寒星高挂穹空,散发清莹的光华,像几个小精灵对着漫漫长夜眨动眼睛,山间刮起的冷风,悄悄诉说着黑夜的神秘。
白墨临轻轻一掣长剑,铮的一声暴响,一道青蒙蒙的剑气弥空布起。森寒的剑光在空中连挥数次,将那斜插在壁间的火炬跳动的火焰都逼得一黯。
白墨临倏地坐起来,发觉到身上已多了一条被子,尤其奇怪的是,昨夜自己明明是睡在谢志强的房子里,房子里一切都是新房的布置,可是这时自己竟然是睡在了另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白墨临的身子,轻轻移动,他亲自上香、长揖、磕头,随在他身后的那些汉子俱随着上官擎天跪了下去。
暗夜里,轻轻灵灵地飘来三个全身粉红色罗衫的美艳少女,风,轻轻地掀起她们的裙角,那会说话的眸子、闪亮的黑眼珠以及秀挺的鼻子,还有轻轻翕动的红色嘴唇,显示出这三个美丽的少女出尘的艳媚。在她们那纤纤洁白的玉掌里,各自端着一个白玉杯,恭敬地献给谢志强、上官擎天,还有丰朗如神的邓垦剑客郑志强。
房间里窗明几净,淡淡的清香是传自桌上一瓶桂花,窗上悬挂着雅致的竹帘,一切显得那么恬静、舒适。
吹掉了镜上薄薄的一层灰尘,可就瞧见了自己的脸,她的心立刻泛起了一片恶心,如果不是自己亲眼看见,她真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
镜中是一张满脸脂粉,一副妇人打扮的脸,头发由中而分,和以往的自己完全不像了。
她慢慢地下床,发觉到这间房子并不是临时布置出来的,而且多半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白墨临拉开椅子坐下来,拔出毛笔,在药方子上改了几样药。又酌加剂量,收了笔,她把方子交与上官擎天。
天上有大片的乌云,夜色朦胧,一条溪流呜咽而过,仿佛绕在脚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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