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临怀中的小人咯咯直笑。仿佛引诱一般,轻轻上前啄了啄他的唇。
“好热哦……”上官红褪去肩头最后一件春衫。露出雪白纤薄的香肩。
她秀长的眉眼总是隐着浅淡的笑意,那笑意却是一种惯常的颜色,像是固有的习惯,只是笑而已,却让人无法捉摸到底是喜是怒。
然而他依旧不能控制自己的激动,瞪着那个早该死掉死掉却居然还好好活着的人,只觉得连心肺都在熊熊燃烧,那烧灼的火泛到脸上,却是一片苍白,他的手指扣得紧紧,隐约听见骨节的噼啪之声。
这才看清楚她的模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五官精致动人,只是眼眸中似带了些郁郁之色,也不说话,只静静地打量着司徒香香。
白墨临的唇不知何时亲吻起了她的耳垂。酥麻的触感遍及全身,仿佛有一把火。从她地耳垂点到下颚,沿及脖颈,却不知怎么的滑上了双唇。
牵动湘妃竹帘上的五色丝线流苏,半卷轻帘。一眼望去,庭院中错错落落开着芍药、龙胆、合欢、茑萝、凤仙、石榴、木香、紫薇、惠兰、长春、笑靥、月季、百日红、千叶桃、玉绣球、飞燕草,红红翠翠,缤纷绚烂,如堆出一天一地的繁华金色。
漫步过踏足无声的紫金镶花的厚软地毯,漫步过直线般排列在御道两侧钉子般立得笔直的禁军护卫,漫步过玉阶丹陛铜龟铜鹤,漫步过碧水盈盈的玉带桥,漫步出了沉重巍峨,高耸如可顶天的巨大宫门。
一头黑玉般的长发束在额前,便显得容长白皙的面孔玉琢般透明。挺直的鼻梁之上,是一双狭长的杏目。瞳孔漆黑如墨,仿佛两粒珍珠,欲动流光。一身青色的装扮,极为简朴,身上连一丝一毫的饰物也没有,像是刻意要压抑住周身散发的那股与众不同的气势来。
那位公子走在前头,几位女眷跟在后边。上官红无意中瞥见那位华服公子的身上,佩戴着一枚龙型的玉佩,也是用五彩缫丝攒成的络打了绦子,垂在腰间。
此时正是夏日,蝉鸣阵阵,带着一种盛夏荼靡的味道。前方是个朴实的院落,与北苑奢华的楼宇不同,只有几处青砖瓦房,四周也并无园林花景点缀。正中摆着一张石桌,一个女子独自坐着,一身素衣布裙,与这院落的整体风格倒是十分熨帖。
那些舞姬身姿轻盈,舞姿优美,个个似仙子一般,翩翩然在殿中起舞。众人正看得兴起,突然,那群舞姬从四处齐齐地聚在了一起,随后又如分水般快速地向两侧散去,长袖舞动中,便似搅起了层层水波,那水波层层荡开,显出当中一个女子来,被其它人众星拱月般地簇拥着,明艳不可照人。
落幕的春更来得早,天气还隐约透着光。月色早已悄然升起,并非朦胧缱绻的月色分外明亮,仿佛能照到人的瞳孔里去,或者照进了谁的心里。春气渐暖,似乎有尾鸣虫在野外轻轻啼叫。那幽幽的声音透过碧绿的窗纱传了进来,倍觉春意十足。
眯着双眼一路寻香飘去,神魂俱醉的飘到铺子门口……眼前,那刚出锅的雪白粉嫩的甜糕,中间夹着紫红细腻的枣泥,白红相间,层次鲜明,咬一口,香软、粉糯、清甜、入口即化……
她的语落轻声,如细雪四散。有幽幽漫漫的昆曲声爬过宫境重苑,仿佛是上官红的歌声,清绵而不知疲倦,伴随着纷飞如樱翩落的雪花点点,拉长了庭院深深中梨花锁闭的哀怨。
她满眼都堆着意气风发的笑意,仿佛一只凤凰形状的风筝,被喜悦的风吹上半空,遥遥的,能看见鲜艳尾羽在翻卷的云层上飘扬,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远。
一双吊目凤眼,颧骨很高,不见得有多美貌,只是五官拼凑在一起有种很妩媚的味道。只是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衣着奢华,气势更是与如今完全不同。
他目色如此深黑,黑若千年沉寂的静渊,水波不兴,那样一双眼睛,仿佛世间万物都已沉沉坠入,永久深埋,不能挣扎得出,而那些曾经活跃的岁月,闪动的火光,春色澄烟的微笑,远涉江洋的凛然,都已化作青铜香炉里那最后一抹隔夜的沉香烟屑,冷而凉,再寻不着一丝余热的微红。
那时候,他便出落得如同一块纯净的水晶一般,漆黑的眼底望不见尽头,深邃得让人心醉。那种超然脱俗的模样,叫她情不自禁地心向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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