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头,又避战不前,给自己惹出祸事。
营中的诸多事情安排完毕之后,阎行回到自家的帐中,正打算看一会书,就要上榻入睡,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战事。
不料他才展开书册不久,帐外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阎行微微皱眉,他放下书册,按住腰间环刀的刀鞘,就要起身。
帐外已经响起了大牛的声音。
“甘屯将,夜已经深了,你贸然前来,不知可有军候相召的军令!”
“额——暂无军令,不过我眼下有紧急军务要禀报军候,还请牛队率通报一声!”
阎行虽然统领有千余人马,不过都是新募、纠结的三辅流民居多,加上他在徐荣营中也是初来乍到,算不上是有功之人,虽然有李儒的这层关系,但也只是刚刚在军候这个军中中层将吏的职位上转正而已。
所以他手下的甘陵名义上也不过是个统领百人的屯将,大牛、虎头,从军之后阎行也给他们各自取了一个正名,大牛唤作牛嵩,虎头唤作牛虎,虎头目前跟在阎兴身边,大牛则留了下来,担任阎行的亲卫队率。
大牛从军之后经过历练,也比起当初刚刚离开牛尾聚时,成熟了不少,更胜在他尽忠职守,所以阎行对他颇为亲信,将他放在自己身边担任亲卫队率。甘陵眼看他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知道阎行这个亲卫的秉性,虽然心中着急,也没有出言呵斥,而是在帐前停步下来,等待大牛入帐通报。
大牛按刀点了点,口中说道:
“甘屯将,还请稍待!”
说完,他朝其他几名亲卫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过来代替自己挡住帐门的正面位置之后,方才转身往军帐的帷幕边上,大声禀报说道:
“军候,甘屯将求见!”
“我知道了,请他进来!”
阎行也知道,甘陵这个时候前来,定然是有急事的,他也索性起身来到帐中,甘陵这个时候,也掀开帷幕,走入帐中,看到阎行起身,他就要行礼,却被阎行一把止住了。
“何事如此急促?”
面对阎行的询问,甘陵犹豫了一下,很快就将这桩急事的原委简明扼要地讲述出来,阎行听完脸色也是一变,他说道:
“你刚刚的意思是军中有将吏将安邑来的押运粮草的民伕扣下来了!”
军中虽然有携带部分粮草辎重,但是大军出动,每日人吃马嚼,粮草的消耗都是巨量的,战事主要是在河东进行,所以河东郡府也就要全权负责董营兵马的军需粮草。
董营兵马如今已经是奉朝廷诏令的进讨贼寇的王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雒阳朝廷的诏令文书也早已经下达到了河东郡府之中,河东郡府抽调各县的粮草民伕,输送到大军所在的前线,是理所应当的,
只不过听甘陵话中的意思,显然是有军中的将吏将这一批押运粮草的民伕扣押下来,这虽然不合法令,但军中事急从权,不少军中将吏为了在战前多获得一些人手帮忙修筑营寨、挖掘沟壑,都会以军令为由,扣押部分民伕,作为辅助人手。
只是,听甘陵的意思,显然是还远远不止这些,董军的军纪不好,阎行也是知道的。那些扣押民伕的将士不仅摊派一些苦力活给这些民伕,还公然向他们索贿,有钱帛上交的,就可以回归安邑缴令,没有钱帛上交,就威胁要他他们拿去冲阵填沟壑。
这原本是地方民政和军队之间的事情,阎行虽然是军中之人,但也还没有权力大到可以管辖这些事情。可是负责带领这些民伕的郡府掾史面对董军将士的明晃晃刀剑,懦弱不敢出言相争,眼看这些可怜的民伕就要被如狼似虎的将士盘剥殆尽,还有无钱货上交的民伕被打伤,一个随行的郡府小吏终于忍耐不住,和为恶的将士动手,还被他打伤了几个持刀携矛的士卒。
这桩事情,正好被爱看热闹的马蔺外出碰上,于是又是一番波折。现下甘陵入夜还紧急前来,很明显,阎行也要被这桩事情给牵扯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