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马奎这么一说,中年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继续说。”
马奎知道自己刚才说漏嘴了,于是也只能壮着胆子继续:“当时,我以为她是被我掐得眼睛发花了。又或者是,她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但是我没有忍住,还是回头了……”
“你回头之后,看见了什么?难道,真的有鬼?”
“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马奎很肯定地回答。
“你在撒谎!刚才,我已经说了,你撒谎的话,就会把你火葬了!”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不过,请你听我把事情说完。你妹妹花不脱在临死之前,除了说‘有鬼’,还说了一句我听不大懂的话。”
“她说什么了?”
“她说‘抓住他,抓住他,他就要变大了’!”
马奎这么一说,中年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过了许久,中年人伸出形如枯枝般的右手,然后将食指和中指一掐。数个呼吸之后,他皱着眉头再问马奎:“‘他就要变大了?’你确定,这是花不脱临死前说的话?”
“没错,就是这句话。当时,脱不花就被我压在身子底下,我听得清清楚楚……”
马奎说完这句“老实话”后,再一次后悔了。
中年人没有理会马奎,只是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脱不花临终前说的那一句话——“他就要变大了”
他的眉头凝成个“川”字,仿佛脑海里聚集着无数个疑问:
“他就要变大了?”
“谁就要变大了?”
“他究竟是谁?”
“他是怎么变大的?”
“他难道可以缩小?”
……
一个个极其怪异的问题,充斥着中年人的大脑。
突然,他一步上前,紧紧拽着马奎的衣领:“快说,花不脱临死之前,眼睛是不是一直都盯着门缝看?”
“没,没错,她一直都盯着门缝看。”
“那你告诉我,门缝里面究竟有什么?”
“我,我也看了,我回头看的时候,看见那个门缝下面有……”
“有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王八蛋,你再好好想想,究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不说的话,我这就烧了你!”
中年人终于沉不住气了。他的右手青筋暴露,右手上戴着的那双白手套,已经被他那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指甲刺破了手套,然后直接插进了马奎的咽喉。鲜血如庐山瀑布一般飞流直下。
“啊,饶命,饶命。我说,我说,我看见了,我从门缝里面看见了一个……”
“一个什么?”
“一个很小很小的影子。”
“什么影子?快说,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影子?”
中年人的手指,已经插进马奎的咽喉有半寸了。
马奎的声带几乎快要发不出声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看见一个很小很小的影子。那个影子,像是一只老鼠,又像是一个……”
“一个什么?快说,那个影子究竟像什么?”
“像一个人,像一个小矮人。”
“啊……”
中年人满头大汗,猛然将手从马奎的脖子里抽了出来。
马奎双手紧紧地捂着喷血的喉咙,道:“放我出去!前辈,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老老实实回答你的问题,你就会放我一条生路的。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的女儿。”
中年人呆呆地站在车窗外,满脑子都是马奎刚才说的那两句话。
看见马奎浑身是血的在车里挣扎着,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地走向夜色。
马奎见中年人离去后,以为自己有了重生的希望。然而,就在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的时候,一支带着火星的雪茄烟,从一百米外的黑暗处破空飞来……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那辆被泼满了汽油的汽车,直接爆炸了。
响声震天,火焰冲天。
马奎,直接被火葬了。
一百米外,中年人回头望着那熊熊烈火,缓缓摘下了墨镜。
在火光的映衬之下,他那深陷的左眼眼角处,有一颗很是奇怪的痣。
那颗痣不是黑色的,也不是青色或是暗红色的,而是一种很罕见的颜色:金色。
金色的肉痣看起来形状很大,约有半个蚕豆那么大。在那火光照耀之下,金色肉痣的形状看起来也有点儿奇怪,它就像是一只栖身在树上的蝉。一动不动的蝉。
一只金色的蝉。
中年人用手摸了摸眼角那颗金色的痣,望着车里的马奎飞灰湮灭,然后淡淡地说道:“小伙子,你刚才又说错话了。你不是欺负了我的女儿,你是糟蹋和毁灭了我金蝉这辈子最重要的女人。”
荒野烈火,凄凄蝉鸣不绝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