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子浊若是不方便,大可不说。”
周清如何不知羊衜心中所想,送了助攻:“北军有人不愿安稳,尝养寇自重,争取反叛,出征之名,立下功勋,压渔阳一头。”
羊衜收了笑意,自问自答:“羌战刚休,段太尉尸骨未寒之际,恐怕无人敢挑起西边。至于北面,袁渔阳数战数捷,万骑踏草原,好不痛快,又听鲜卑大王先太尉一步,鲜卑万万不会大举南下。乌桓数千骑兵效忠于新任渔阳太守,加之二千骑得了令,正前往太原,乌桓无恙。至于匈奴,怕是躲都躲不及。”
说罢,他觉得可笑,却笑不出来。
一旁,周清脸色也不好。
他不是朝堂中人,谈不上亲近庶民,却比他们清楚这世道。
羊衜还在自问自答,将南蛮一一列举,山越提及,纵然有战事,朝廷遣一太守镇压,即可,用不上北军。
“幼时于冀州,我便听闻太平道之名,至今十数岁,太平道的鬼神之说比以往更深入人心,去岁大旱,少有人祭天,多有人祈求黄天……”
周清很疲惫,他知晓太平道可能叛乱,却无处可逃,逃离这是非之地,不在做侩子手。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摘下的面具被打碎。
“太平道向来妖言惑众,子浊太过忧虑,那等人如何叛乱?依靠信徒?”
无声无息的,起风了。
周清木然张弓搭箭,羊衜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生性敏感,鼓着腮帮子,欲语还休。羊衜鼓励他:“五百执甲之士,凭子浊之才,便是万余乱民,也拿不下莱芜。”
日头靠西,赢县的轮廓一点点清晰。
灰色的雾霭浅薄,从太阳落山处先行涌出,从山尖到城池。
守门的郡兵比之前精神几分,衣着干爽,见到上官,鞍前马后,恨不得腆着脸上前,却因为羊衜军法严苛,不得不挺直脊梁。
“自然兄,不知赢县郡兵还剩多少。”
不提还好,提了羊衜便气不打一处来,“择其精壮,三十老卒在我任前便去了莱芜,新募的二十精壮也去了莱芜,这偌大的赢县,还有多少兵卒?”
周清也不尴尬:“赢县兵少,所有意外,恐不能守,改日送五十精壮至莱芜,还你五十老卒,或能守住赢县。”
下马步行,他笃定太平道会许会做些非同小可的事。
遍地教徒,以己度人,他不信太平道愿意甘守贫苦。
忽的,他看了眼身边的人,有些陌生。
定睛一看,那确实是羊衜,羊自然。
小巧的院子,亭台楼阁没有南城十一,几株腊梅在土罐里含苞欲放,融化的雪水让干黄的泥土有了神采。
一盆炭火,一口小锅,一壶温酒,几碟羊肉,狗肉,鱼肉,外加葵菜、薤、嫩芸、芦菔片、菘。
这个季节难以见到的菜一一排列石桌上,王嶂带来的,改于段太尉的做法,开始席卷天下。
“那日之事?”
“却是罗不休所为。”
“当真好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