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前往营寨门口。
袁恒没有下令突袭,他的目的不在此,上万骑兵齐聚此处不过是为了威压。
压住这不如过往多矣的南匈奴。
旗帜猎猎,一杆大旗在四千人当中,上书一个“汉”字,迎风飘舞,好不自在。
“汉”字左右是一杆稍小的旗,上书一个“袁”字,惹得羌渠眉头直跳。
世代被汉人影响的匈奴人,尤其是上层,对于这个“汉”字又爱又恨,爱着这个字代表的一切,也恨着这个字的一切。
大抵可以用:我也很绝望,可我只是一条咸鱼。
至少,袁恒是这样看待这些匈奴人的,否则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他没有张脩的暴虐,杀了呼徵,立了右贤王羌渠为匈奴单于,那是朝堂的官员最近一次了解南匈奴,轻视了不知多少。
一个王被杀了,仍旧无动于衷的匈奴,远远比不上正在崛起的鲜卑,逐渐衰落的羌人有威胁。
袁恒骑在汗血马上,身后是侍卫,他们甲胄精良,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有几个从右北平都尉时便跟着他。
这个时代的边军,掌握在诸多世家手上,带着亲信上任,离开,是规则的一部分。
数十人踏着泥土,围着一个老者缓缓走出营寨,他们身着皮甲,手持汉剑,长矛,一双双眸子冰冷,藏不住里面的肆意,桀骜。
天灰蒙蒙的,从匈奴大营后面逐渐压来,是暴风雪的前奏。
“匈奴单于见过中郎将大人,不知中郎将大人此番到来有何要事!”羌渠站了出来,环顾四周,躬身,这不是他第一次看,也不是第一次心生无力。
这是西河,不是五原,朔方,这几天冰雪便开始笑容,散落在四周的部落难以聚齐,缺少的甲胄、武器更是没地方补充。
他不敢,也不能赤手空拳的反抗。
袁恒骑在高头大马上,没有半分说话的意思,身边人伶俐的上前喝道:“久闻匈奴单于忠于大汉,我家大人前日到来,却不见左右贤王亲至,昨日美稷城中酒肆,有人言匈奴购买刀剑已久。左右拿下,昨夜有了结果,不知单于大人是否认罪?”
一时剑拔弩张,不是谁都冷眼旁观,更不是谁都一言不发。
汉人也好,乌桓人也罢,袁恒的嫡系,公孙瓒的精骑,还有各处借来的骑兵汇聚一堂,除了少数,大多没见过这般场景,恨不得打起来,捞些军功,得了赏赐,让家里好过点。
营寨内的匈奴人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持着武器,睁大眼睛,恨不得冲出来,厮杀。
这般沉默并不久,羌渠面无表情,不再心中叹气,抬起头说:“大人所说,即是匈奴,匈奴部落之多,大人也知晓。靠近草原者,几分向汉,几分向匈奴,还请大人一一甄别。”
公孙子瞻微讶,他曾听上党太守张昱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找的借口并不算好,他却相信,无论如何,羌渠都会屈服,为了部落也好,自己也罢。
理由、借口都不重要。
中郎将大人盯上的是匈奴人,他看重的是军功。
“如此甚好。”袁恒骑在马背,亮银色盔甲,红色战袍上面绣着下山猛虎,对视一眼,方才继续道:“此番甄别,还请单于大人多多配合。”
羌渠一叹,见正题来了,不敢耽搁,顺着他的意思,自顾自的说:“去岁大旱,南匈奴诸部受灾严重,只能供中郎将,五万羊,一万马,一千牛。”
公孙子瞻做了坏人,喝道:“中郎将爱民如子,怎会要这般东西,倒是甄别部落,需要大量人手。”
羌渠不敢捏紧拳头,在心中暗骂不知多少遍,把这四世三公的冤家恨透了,也不能解心中的愤恨。
“甄别部落,所需,在下当一一点出,交于中郎将大人,至于人手,不知大人要多少。”
公孙子瞻露出白牙:“今日一半。”
黑压压的人头,左右三千以上,部落之前,大抵不低于四千,便是一万。
他一抬头,便看到强弩劲弓。
那张脩现在如何,全然不知消息,想必未受什么责罚,若是自己不从,这四世三公,又是那般好相与的?
便是满部落不甘,羌渠也不得不点头同意,送上牛羊,战马,以求平安。
他是匈奴人的王,更是自己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