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学,前几日又有那番高阔言论,极得先生欣赏。
柳昭凝神望过来,所有同窗亦都将眼光聚集在他身上,内城之人内心千呼百唤希望姜朔点头。
姜朔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知道是有人针对,自己大意被人设计了,心中暗叹一声,但并未否认。
“正是学生。”
姜朔此言既出,皆哗然。
内城少年脸上露出快意之色,前些日子他们被姜朔驳得哑口无言,现如今他犯了错,知晓此次定会受到先生重责,胸中郁闷之情得以释放,怎能不感到快意舒畅呢?
外城少年则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似是不敢相信姜朔会做出这等事情,可是得到其亲口回应,眼中皆有疏远跟怜悯。
那内城少年听到姜朔亲口承认后,并不打算打住,继续说道:
“姜朔是我等同窗,平日里品学皆得到大家认可,恐不是姜同学所为,先生何不检查其课桌,搜查其身体,以免冤枉了姜朔,被其他人所陷害。”
于是先生走下讲台,从姜朔书桌之中搜查出桌内残余的米粒,放至鼻下,又将一粒米放入嘴中,细细探知。
先生身为修法高手,自是探知到这正是淬了毒的米粒,失望地看了姜朔一眼,而后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众人望着先生的神情,知是坐实了姜朔的罪名,皆叹息一声,那人又继续说道:
“先生常教导学生,人穷不能志短。而如今姜朔做出此等卑劣龌龊之事,平日里撒米喂鸡拖延大家时间亦是自私行为,其种种行为表明其品学不端正,若是将来修法,说不准会危害本族,学生斗胆请先生严惩,剥夺其秋试资格!”
内城少年几次说话步步紧扣,显然是要将姜朔逼进死路
话毕,柳昭方才表露快意,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剥夺其秋试资格。
事情的始末是这样的:柳昭知晓了姜朔的小动作后,并未声张,去请教了家族的谋师后,求得此计。
他将沾了毒的米包交给平日里欲巴结他之人,让其趁课间姜朔离开将姜朔所带之米掉包,只要姜朔往窗外撒米,计划就能实施下去,即便掉包失败,他亦能推脱得干干净净。
如今事情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下去,证据确凿,以先生嫉恶如仇的性格定然会剥夺其秋试资格,姜朔将永无出头之日,一生碌碌无为,不管资质如何都将会平庸泯然众人矣。
竟心毒至此!
柳昭悠然地坐在原位,觉得大局在握,细细品尝从家中带来的糕点,竟感觉比平日要美味三分,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略微遗憾的是,今日聂诺诺有事未来上课,无法让她看到姜朔的狼狈模样,不过最终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他神色傲慢,他乃柳氏族长独子,自认为身份高贵,始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外城之人,而姜朔这等粗鄙之人前些日子竟敢如此反驳自己,不知身份尊卑,剥夺其秋试资格已是最轻的惩罚。
先生良久睁开双眼,声音低沉地道:
“汝还有何话可说?”
强者的气息丝丝泄露,显示出先生心中并不平静,而即便是丝丝气息,亦让周围学生胸口发闷。站在先生跟前的姜朔首当其冲,尤为难受。先生未曾想到自己竟看走了眼,自己如此欣赏的学生竟会做出这等事情,一时间心境难以平复。
然则姜朔寸步不退,他亦知事情严重,先生嫉恶如仇,若是坐实了这等罪名,先生必将剥夺自己秋试资格,若失去秋试的资格,无法修法的话他可能此生终将泯然众人,绝无侥幸。
只是越到这个时候,他头脑愈发冷静,短短的时间内事情的始末便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自己的米没问题,定是有人因此嫁祸于他。悉数他所得罪之人,仅有柳昭。
方才出声之人名为贾基,平日里与柳昭走得极近,慢慢地事情的大概在他心中便有了轮廓。
拳头紧握,神情微冷,他抬起头望着先生的眼睛,说道:
“学生无错。”
姜朔声音平静而自信,短短时间内,他已想出破解此桩阴谋的破绽,余光瞥向柳昭,发出了不屈反抗的第一声。
诸生愕然,柳昭蓦然抬头,先生眯起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