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大辽,只得曲意奉承,临走之时备了两份厚礼,一份自然是给那大辽皇帝,另一份原是为了打发那使臣。天下皆知,宋汉两国势不两立,大宋得知大辽派人来北汉,早就图谋搅了两国的交好,前些时日,大辽使者与杨氏父子四人途径宋辽汉三国边境——雁门关之时,突然遇到一群亡命匪徒,不由分说就来砍杀,亏得杨氏父子所带皆是精兵悍将,死伤多人之后,那大辽使者鼻子耳朵皆被砍去,却保住了一条狗命。不想方才郭信一掌还是结果了他,让他无福消受北汉皇帝孝敬的许多金银了!
郭信听到此处,方知晓那老将军父子为何对那大辽使臣百般刁难忍气吞声,那北汉国君尚且不敢开罪于他,杨老将军父子重任在身,又怎敢贸然得罪。
杨老将军将一番过往叙完,不禁叹道:“这番大辽迎接的使臣毙命,我等到上京有怎好交代,大辽皇帝知道,必然怪罪,恐怕汉辽之交破裂,大汉不保矣!我杨继业岂不是国家的罪人!”,杨继业说罢老泪纵横,坐在地上凄然长啸。
郭信慌忙近前扶起老将军,说道:“老将军,国家存亡自然重要,可是这般依着异族受辱而存之国,君无颜,民无尊,存之又有何意义?”
“是啊!爹,这位小英雄说的不无道理,孩儿也几次三番劝爹不要再保这般弱主,一不能建功立业,二不能名垂青史,枉费了我杨家一门的本领!”,一旁的杨延平说道。那两位兄弟也在一旁附和着。
杨继业横眉怒道:“竖子不可乱言,此乃大逆不道,是要诛九族的!”,一旁的三兄弟见老将军发怒,也都缄口不言。
“国舅爷!郭信!……”,几十丈外,大帐这边突然有人发现不见了郭信,都知道新婚皇后与郭信姐弟情深,不敢怠慢,慌忙出来找寻。萧天佐、萧天佑兄弟与郭信虽不相熟,然则这番认了拓拔嫣然为妹妹,知道今后的尊贵全在拓拔嫣然一人身上,也顺着她的心思出来一同找寻郭信。
“我在这里……”,郭信喊道。
萧天佐、萧天佑两兄弟以为郭信走远,都骑着战马找寻,听到郭信喊话,催动马匹引兵丁快步跑到近前。
萧天佐走到近前,跳下马道:“郭兄弟,为何夜里不睡,跑到这里来了,咦!这几位又是何人?”
郭信还未等说话,这边军士早跑了过来道:“原来国舅爷在这里,小的这就回皇后娘娘去,娘娘刚才急的够呛,深怕走丢了国舅爷,回去和太夫人没办法交代了!”
“国舅爷?”,杨继业父子四人满面疑惑地盯着郭信。
“没错,这位就是郭少侠,乃是当今萧皇后的结义兄弟,此番萧皇后去上京成婚后,自然郭少侠就是国舅爷了!”一旁的萧天佐性子耿直,脱口道。
杨继业与三个儿子对望一眼,慌忙跪拜在郭信面前道:“少侠尊荣,求少侠救我北汉!”
萧天佐、萧天佑自然并不知晓,郭信心中却是不言自明。杨氏父子四人听闻郭信贵为国舅,新婚皇后又对她颇为牵挂,自然这姐弟二人在大辽皇帝心中颇有分量,若是在大辽皇帝面前美言几句,这大辽国使死在半路之罪自然也就不必担心了。
拓拔嫣然出嫁大辽,郭信心情沉重,本无意管闲事,只是方才这大辽使臣的的确确死在了自己的掌下,这杨氏父子若是没了自己所保,自然不敢去大辽交差,若是回北汉,那北汉皇帝盛怒之下,杨氏一家老小恐怕叶难保全。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自己惹下的梁子,自然不能就此罢休。想到此处,郭信慨然道:“也罢!那狗官死在我手,我自当求姐姐为各位在大辽皇帝面前美言,至于能否让各位得脱为难,那就看造化了,若是那大辽皇帝追究下来,此事因我而起,我愿全力承担!”
杨继业父子间郭信小小年纪,就这般英雄豪迈,不禁拜伏道:“小英雄豪气冲天,我等佩服,纵然大辽皇帝不能宽恕我父子,我父子也不怪罪小英雄,一切皆是天意,我父子愿赴死赎罪!”
郭信听到此处,叹息道:“老将军父子皆是英雄,只是国运不济,为国而屈己,难为你们了!”
一旁的萧天佐、萧天佑两兄弟出自大漠,最是敬重不怕死的汉子,见郭信与老将军父子如此豪迈,不禁叹道:“我兄弟只道大漠才出不怕死的英雄,想不到汉家也有不怕掉脑袋的儿女,佩服。”
七人惺惺相惜,越说越投机,命军士拿来酒肉,席地而坐,谈天论地,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