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看开生死的白流云并不在意什么天灾人祸,他只想着这小子能不能救心心,以后会不会善待心心,然而,他非但不能挑剔,甚至连警告的狠话都不能多说,真是越想越心塞,越想越憋屈,他想咆哮,他想怒吼,他想发狂……
白流云还以为自己不做声就不会影响莫笑,但他浑身上下都在冒寒气,生生把武宗庭里的温度拉低几度。莫笑又不是傻子,早就察觉他堪比冰山的存在。
莫笑稳了稳心神,继续描画阵法。一个小时后,武宗庭东北角出现了个直径三米的朱红色圆形法阵,几个交错点即外围摆放着灵石。
阵法完成,莫笑就要离开,白流云不满道,“不试试?”他的潜台词跃然脸上,万一不管用,你小子死了不要紧,别连累我家心心。
被质疑也没办法,他其实也没多少把握。莫笑无奈地耸耸肩,“确实有必要试一下,但触动阵法的灵符只剩一张。”这是单程票,没得回转,而“试一试”这么奢侈的事情,想都不要想。
“你小子……”此时,白流云和他爸白琼石一样,心里那叫一个复杂,很想责备莫笑过于儿戏,可人家也没独活,为了把心心带回来再见他们一面,自己也身陷囹圄,这么一想,责备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天夜里,未名谷里举行庆典,这是这个山谷自存在以来最为热闹的一天。所有的人都尽情地吃吃喝喝,载歌载舞。他们中,九成九的人对即将到来的末世浑然无知,只当这是白家始开先河的一次秋日庆典,为了庆祝国泰民安,五谷丰登。
无知的人往往比较快乐,白泽心也外位列其中。她没心没肺地与众多未曾见过的兄弟姐妹笑闹着,兴致上来了,还一挑五,跟人切磋比试。
莫笑默默地蹲守在广场边上,两只眼睛一错不挫地注视着广场中间跳脱的白泽心,确保有事的话,他可以第一时间上前把人打包带走。
他手里拿着师父的罗盘,时不时扫两眼,企图从中发现些什么,奈何他道行还是太浅,看不明,参不透。
对于随时可能到来的浩劫,他没有太多的想法,也许是被父母遗弃所致,他天性有点凉薄,在意的人和事不多,一个手指都能数过来。他不会悲天怜人,更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想法,再说,他也做不来。这一次,他不顾安危,带白泽心回来,已经是他所能做出来的最大的善意。
莫笑说不清自己对白泽心是什么想法,与情/爱无关,他们也还小,只不过,师父走了,恰好她来了,心空的那一块又给填上了,就这么简单。
午夜,未名谷的庆典已经正式结束,但居然没有人离开去休息,年轻人还在尽情欢乐,老一辈的人或是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聊天,或是守在一旁看儿孙闹腾。
莫笑将自己撇除在外,仿佛一个局外人,因而也看得更为真切,他发现一个老人家眼里隐含着不舍,他看到一个妇人偷偷抹眼泪,他注意到一对夫妇仅仅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要把对方融进自己的血脉中,他突然明白过来,也许他们一无所知,却也并非愚昧所知。